疼痛作用在爷爷胃部时的无奈、有关未来的焦虑和迷茫、没有属于自己空间的拥挤感、至亲刻在骨里的懒惰与懦弱、还有没人在意的强烈孤独感共同发挥作用,让我连假装一个笑容的动作都不愿做出来。人真的会遇到完全不想笑的境地,幽默宛如登天。
当死亡、疾病、未来、原生家庭的重大话题砸在我的生命里,就变成了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太重了,我的生命又恢复了原始的脆弱。我要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把重化解成轻呢?幽默吗?这些沉重的话题怎么写成段子?还是诉说呢?和谁呢?我最开始吸引他们的是活泼,不是忧郁。一通没有解决办法、满是痛哭流涕的电话像把一盆冷水突然泼在兴致勃勃的人身上,只有扫兴。再者,我不愿意泼水。多希望哭是鼻子太酸导致眼泪涌出的生理反应,那代表心灵没有哭泣。
寻找解决办法的开始就是找到源头,找到肇事者。箭头找了一圈,肇事者不是故意出错的人,而是事情自然而然的发生。你怎么抱怨无法控制的疾病和死亡?人终有一死,无疾而终从来不容易。你怎么舍得抱怨同样水深火热的爸?爸爸不是用来抱怨的,是用来疼爱的。你怎能把自己的不开心邪恶地推卸在别人身上怪他们怎么不来爱我?因为你太知道,你拨出去的电话那头不一会儿就传来回应声。最终那个箭头指向了我,我才是所有问题的所在。我有小女孩儿的心理总希望从别人那里接来橄榄枝;自己不够强大,遇见事情的第一反应是该死的鼻头一酸,在那儿装该死的可怜。
我理解自己性格忧郁脆弱的一面,可那不是当小女孩儿的理由,不是理所应当向人要求的借口。原生家庭更不是。生活要求战斗的时候你退缩,你就是软弱。你要用尽大大小小的方式摆脱软弱。爷爷再问佳乐你说这怎么办的问题时,你要安慰他说药效就要起作用了,你要握紧他的手;你要把房间收拾地整齐一些,选择听欢快的音乐;你自身要散发出一种力量,去围上围巾晨走、日更文章、坚持学英语、搞清楚office办公软件、去直言不讳地解刨自己,不留情面。
那张初中就见过的图片。图片上是个光了头的男人,却在背后举了把扫把,在镜子面前把扫把的毛送在头顶当头发,一直笑。图片名叫“苦中作乐”。
毕淑敏说:不是因为在象牙塔里,才说出我爱世界这样的话,而是知道外面的黑、脏、丑陋之后,还要说出这样的话。她说,“只要你自己不倒,别人可以把你按在地上,却不能阻止你满面灰尘遍体伤痕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