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3月24日,那是一个春天的下午,据母亲李爱芳回忆,我出生在下午四点左右。
“下午四点的马正是干活的时候,你这一辈子都是个劳碌命”——老李这样对我说。
我的出生时一个艰难的偶然,当年朱元璋大杀山东人之后,我的先祖——吴姓两兄弟从山西洪洞县大槐树底,像千千万万背井离乡讨生活的人一样,来到了千里之外的山东潍坊,选择了这个平原上一块小小的土地生存,两兄弟建立起了两个村庄,一个很小,叫吴家大路,至今也只有五十户人家。另一个更小,叫吴家埠,剩下二十户人家不到。这样的小村庄,都是亲戚,顶着同样的姓氏,打断骨头连着筋。
我的曾祖父的成分是富农,牛和地倒是没有富裕,麻烦却因为这个成分接踵而至。
我爸因为成分不好上不了高中,自诩为初中毕业的文化青年,早年当兵因为时运不济没能上了朝鲜战场,错失了当首长女婿的绝佳机会,只能回到村庄当了一名民办教师,跟同在一个学校教书的我妈老李结合,陆续生下了我哥和我。
对了,此前我妈因为嫌别人介绍的对象不够高而拒绝了好几个男孩,最终等来了高个子我爹本爹。
如同潇洒姐所说,这些环节任意变动了一环,假如先祖圈定了别的地,假如曾祖成分很好我爸上了高中,假如我爸表现不错成了首长女婿,假如我妈爱上了一个矮个子的男生,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这个人了。
这样来看,我的出生确实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