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年味越来越浓了:景点,道路,老街、独门大院都挂上了红灯笼,大润发十几个收银台前都排起了长龙,热闹非凡的农贸市场各色肉类蔬菜坚果水果应有尽有……

从放假开始就说要收拾屋子打扫卫生,到今天还没有正式开始。倒是包了一次饺子,炸了一次丸子,到今天坚持了三天晨跑。昨天买了四盆花草,今天买了对联,“二十八贴花花,二十九贴门口”,每年过年回婆婆家,所以很少买对联,今天下午把旧的对联撕下来,才想着要买对联和门画。

跟儿子交代明天给我帮忙,是想要他把眼睛离开手机和电脑,有一些仪式感,对年的感受更深一点。于是就想到小时候,妈妈早上煮稀饭就会特意煮稠一点,凉了以后就是用来贴对联的浆糊。小孩子就喜欢干这个活,踩在板凳上,贴对联,或者帮爸爸看看正不正有没有贴歪了。又或者,除夕夜、大年初一吃饺子前放鞭炮,爸爸用竹竿挑着,哥哥去点着,然后我们俩捂着耳朵跑开。再后来就是小侄子和我儿子一起做这件事了。

自从哥哥前年得了大病,这样的年味再也没有了。去年因为妈妈生病,我提前回去了几天,老公带孩子初一到家,因为疫情初四一大早我们就赶回来了。哥哥要透析,没有回来过年,所以得知我要走,我妈就开始难受,因为生病,她脆弱了很多,也苍老了很多。

前天早上跑步,我姐打电话来,说爸妈让她打钱给我儿子发压岁钱。其实,大前天工资到账我就想着转点钱给我妈过年,没想到七十多岁没什么经济来源的他们还想着我这个不孝顺的小女儿。

姐姐聊到我哥,最近情况不是太好,没有力气。挂了电话,心里特别难受,边发信息给我姐,边止不住眼泪。深深地无力感,自责,因为自己没有能力去帮哥哥,所以总是想要逃避,不去想这些事。可是,亲情总是逃无可逃不是。姐姐说晚上睡不着就想着我哥和我妈,我听了更加觉得愧疚,就像我说的,因为上学家里三个孩子我花钱最多,结果离得最远,没有为这个家付出过什么。

也许我跟我妈性格一样吧,哥哥住院期间,病情有好转了她还不愿意好好吃饭,说天天光吃不动养胖了回去别人会笑话。就觉得我哥病了,她就不该开开心心的。结果,我哥出院后在他家照顾,跟嫂子有矛盾,天天早起晚睡给我上初三的侄子做饭,再加上担心我哥,心疼难受,最后轻微中风回来住院才没有再去。

年纪大了,听不进去劝,悲观主义,一说起我哥就要哭。之前,我总劝她说我哥好好的,要把他当正常人看待。听我姐说了之后,又被打进了现实。这两天老是想起我哥,昨晚还做了一个梦,我在照顾他,也许是我的潜意识想要为他做些什么。之前还听说饭后散步锻炼,也听我一个堂哥说他一个朋友也是年轻轻轻的正常上班出差前联系好医院去透析,所以就觉得还好。现在就觉得自己很过分,不配开心的生活,没心没肺的。

再想想爸妈,别人过年,一大家子,今年老两口孤零零的。本来今年也决定大年初一回去的,在孩子奶奶家过了除夕,可是疫情怕耽误孩子上学所以就没回去。家里的对联没人帮着贴,鞭炮也没人帮着点。去年回去,因为妈妈一只手臂还没恢复好,我帮着打扫卫生,剁饺子馅,做饭……

沉甸甸的心,揪着。想着年后疫情不严重了,托人找个医生,劝哥哥来上海看看,调理一下,胃能好一点,加强营养然后适度锻炼,乐观一点。到时候把爸妈接过来住一段时间,我可以多陪陪他们。等我真的有能力给他们更好生活的时候,也许他们已经老到没办法去太远的地方看风景,没有好的牙口吃东西了,所以现在我还是觉得陪伴是最重要的。

希望哥哥注意自己的身体,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为了老父母,心怀希望,积极乐观。在自己的小家里,也自私一点,对自己好一点,因为你是爸妈姐姐和我的牵挂。请你一定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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