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万古回响的秘密

“嗡——!”

天韵古琴一声鸣响,不似凡音,仿佛拨动了时间长河本身。刹那间,静止的殿堂、悬浮的遗物、波光粼粼的银色水面……一切都变得模糊、扭曲,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倒影。浩瀚而破碎的记忆光影,如同决堤的星河,瞬间将墨渊与小鱼的意识吞没。

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种零散、虚幻的“幻象”或“意念碎片”,而是无比清晰、连贯、充满身临其境之感的“回响”——来自这架“天韵”古琴,或者说,来自这座“回响之殿”所铭刻的,关于“天音宗”,关于“归墟海眼”,关于那场埋葬了无尽纪元的浩劫的……真实过往!

回响一:道音传世,天籁之宗

光影定格,是一片云海之上的仙家胜境。无数悬浮的仙山琼阁,以白玉为阶,灵泉为脉,奇花瑶草遍地,灵禽异兽徜徉。最大的主峰之巅,一座巍峨宏伟、通体由“天音玉”构筑的宫殿群,在云霞中若隐若现,正是“天音宗”山门。

殿前广场,数千弟子身着月白道袍,或抚琴,或弄箫,或击磬,或清歌。万千乐器之音,亿万修士之声,在某种玄奥阵法的引导下,非但不显嘈杂,反而交织成一曲恢弘壮丽、响彻云霄的《大道天音》。音波过处,云开雾散,灵气汇聚如潮,草木为之摇曳,天地法则都仿佛变得更加清晰。弟子们个个神情专注,道韵天成,显然是以音律入道,感悟天地,修为精深。

画面中,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慈和、手持玉如意、气息渊深如海的老者,高坐于云端法台,正是天音宗最后一任宗主——“道音子”。他目视下方,眼中满是欣慰与期许。那时的天音宗,乃是上古修真界执掌“音律大道”、以乐载道、教化苍生的巨擘宗门之一,威名赫赫,与世无争。

回响二:裂天异变,归墟初现

祥和景象骤然破碎!画面急转!

原本清朗的天空,毫无征兆地被撕开一道横贯天际的、漆黑深邃、仿佛连接着无尽虚无的巨大裂缝!裂缝之中,并非单纯的黑暗,而是流淌出粘稠如墨、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死寂”、“湮灭”、“混乱”气息的诡异物质!天空、大地、海洋,但凡被这墨色物质触及,无论山石草木、生灵灵气,尽皆无声无息地“消失”,不是毁灭,而是最彻底的“抹除”,仿佛从未存在过!

“归墟裂隙!”道音子惊怒交加的声音响彻天地,“是上界道争引发的时空崩塌!归墟之力倒灌!”

与此同时,不止这一处,大陆各处,星海深处,无数道或大或小的“归墟裂隙”同时出现!整个天地都在哀鸣,法则崩坏,灵气暴走,末日降临!

“结‘万灵天音大阵’!以道音沟通天地法则,稳固此界壁垒,延缓归墟侵蚀!”道音子嘶声力竭,与宗门所有长老、核心弟子,甚至联合了当时修真界无数大能,以天音宗为核心,布下覆盖大半个世界的惊天阵法。无数修士燃烧本源,将毕生道韵融入音律,试图以“大道之音”对抗“归墟死寂”。

画面中,琴箫和鸣,钟磬震天,歌声悲壮。一道道蕴含不同法则之力的音波,如同彩色的光带,交织成网,勉强抵挡住了大部分归墟物质的侵蚀,为无数生灵争取了逃难的时间。天音宗,成为了这场灭世灾劫中,最坚韧的一道堤坝。

回响三:葬界之眼,以身封天

然而,归墟的侵蚀远超想象。最大的那道裂隙,在吞噬了无数地域后,非但没有愈合,反而不断扩张、扭曲,中心处开始形成一个缓慢旋转的、吞噬一切的恐怖漩涡——那便是最初的“归墟之眼”雏形。它散发出的吸力,开始拉扯整个世界的根基,连“万灵天音大阵”也开始摇摇欲坠。

更可怕的是,那归墟之眼的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苏醒,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语与窥视,充满了纯粹的“恶”与“虚无”。

“不能让它彻底成型!否则诸天万界,都将被其吞噬,归于永恒的‘无’!”道音子与几位气息最为古老强大的存在(疑似其他上古巨擘的领袖)商议后,做出了一个悲壮的决定。

画面切换至“归墟之眼”边缘。道音子与另外八位气息各异的巅峰大能(有佛光普照的神僧,有剑气凌霄的剑仙,有妖气冲天的古妖,有魔威盖世的真魔……),分列九方。他们身后,是各自宗门残存的、最核心的力量。

“以吾等之躯,为锚!以吾等之道,为锁!以吾等之魂,为印!封!”

九位大能,连同他们身后无数自愿牺牲的门人弟子,同时燃烧了所有的一切——肉身、法力、元神、道果!九道颜色各异、却同样璀璨到极致、蕴含着他们毕生道行与意志的光柱,轰然冲入那旋转的“归墟之眼”!

道音子所在的位置,赫然是主位!他将毕生音律大道感悟,与天音宗镇宗至宝“天韵”古琴彻底融合,化作一道纯粹由“秩序”、“韵律”、“净化”之意构成的银白色光柱,冲在了最前,狠狠撞入“归墟之眼”最中心那蠕动的黑暗!

“天音宗弟子听令!吾等以身封天,然封印需有‘回响’之地,维系道则不灭!此地,将为‘归墟海眼’之基,亦为吾道传承不绝之希望!尔等……散去吧,寻一线生机,若后世有缘……当使道音……不绝……”

道音子最后的神念,带着无尽的悲悯与决绝,传入每一位天音宗弟子心中。

惊天动地的爆炸与湮灭之后,那恐怖的“归墟之眼”旋转速度骤降,扩张停止,表面覆盖上了一层由九色光芒交织而成的、布满玄奥符文的巨大封印。而被封印波及的、原本“归墟之眼”所在的这片浩瀚区域,则彻底从原世界割裂、坍缩,形成了一个独立而诡异的秘境空间——便是如今的“归墟海眼”。

而道音子与“天韵”古琴所化的银白光柱,在撞击核心后并未完全消散,其大部分力量融入了封印,而最核心的一缕本源灵韵与“天韵”琴体,则被爆炸的反冲力抛飞,坠入了这处后来形成的、相对“稳定”的秘境碎片之中,化作了这片“回响之殿”,以及殿中央这架陷入永恒沉寂、却又维系着一丝道统不灭的“天韵”。

至于那些幸存下来的、失去了宗主与至宝、山门也被波及毁灭的天音宗弟子,以及部分其他大能的传人,则带着悲痛与使命,在崩塌混乱的秘境中各自寻找栖身之所,有的渐渐消亡,有的融入了后来误入秘境的生灵之中,留下了关于“天音宗”与“上古浩劫”的零星传说。赤焰谷先辈赤炼子得到的“焚天曲”残谱,或许便是某位流落在外、试图以火法重现天音之道的天音宗旁支或传人所留。

回响四:沧海桑田,封印松动

光影再次流转,时间在秘境中加速流逝。被封印的“归墟之眼”(秘境核心)在漫长岁月中缓缓汲取着从各处裂隙泄露进来的归墟之力与外界驳杂能量,形成了秘境内部各种光怪陆离、法则扭曲的区域……赤炎荒原、古木参天、幻海蜃楼等。封印本身,也在时光与内部力量的侵蚀下,开始出现极其细微的、几乎不可察的松动。丝丝缕缕被“过滤”和“扭曲”后的归墟气息泄露出来,形成了秘境中特有的“幽冥死气”、“煎熬怨念”等负面能量。

画面最后,定格在那被九色封印覆盖的、缓缓转动的巨大“归墟之眼”上。透过封印的缝隙,隐隐能“感觉”到,那深邃的黑暗中心,那个曾被道音子等先贤以生命暂时“安抚”或“隔绝”的恐怖存在——“祂”,似乎……并未真正消亡,而是在无尽的沉寂中,等待着,低语着……

嗡——!

最后一声悠长的琴音余韵,如同叹息般缓缓消散。

充斥殿堂的记忆光影迅速退去,周围的景象重新变得清晰。依旧是那座寂静、浩瀚、悬浮着无数遗物的“回响之殿”,依旧是高台上那架无弦自鸣的“天韵”古琴。

墨渊和小鱼,却依旧僵立在原地,双目失神,仿佛还未从那跨越万古的悲壮记忆与惊天秘辛中回过神来。

小鱼小脸煞白,紧紧抱着墨渊的手臂,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她虽然年纪小,对很多细节不甚明了,但那毁天灭地的景象、那些前辈们慷慨赴死的决绝、以及最后封印深处传来的、让她灵魂都感到冰冷恐惧的“感觉”,都深深震撼了她幼小的心灵。“师尊……那些老爷爷老奶奶……他们……都……”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不知是为逝者悲伤,还是为那绝望的景象恐惧。

墨渊缓缓闭上眼,又再次睁开。暗金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饶是他历经沧桑,心志如铁,也被这段记忆回响所揭露的真相震撼得心神激荡。

“归墟海眼”……竟是上古道争引发的灭世灾劫遗留!是九位至少是“真仙”乃至更高层次的大能,以身合道、牺牲一切才勉强封印的“世界伤疤”!而“天音宗”,竟是那场救世之战中,扛起大旗、最终道统断绝的悲情主角!

这解释了为何秘境法则如此混乱扭曲(封印与归墟力量交织),为何会有“赤炎荒原”(毁灭与煎熬的映射)、“古木参天”(生命本源的庇护所),为何会有“幻海蜃楼”(虚实与记忆的回响)……一切光怪陆离,皆源于那场浩劫与封印。

也解释了为何“天韵”古琴会在此地,为何它会对他和小鱼的力量产生共鸣——他的“幽冥天命力”兼具“沉寂”……类似被稀释、转化的归墟特性……与“生机”,小鱼的“天命之力”更是纯净的生命本源,恰与当年道音子以“秩序”、“净化”之道封印归墟的初衷,以及维持这片“回响之殿”的“道统不灭”之意,隐隐相合!

更重要的是……沧溟!他处心积虑,甚至不惜改变初衷,疯狂在秘境各处布置“锁灵”、“溯源”大阵,所图的……难道不仅仅是掌控秘境资源,而是……与这被封印的“归墟之眼”,与那深处的“祂”有关?!他想做什么?加固封印?还是……另有所图,甚至可能危及封印本身?!

一股寒意,自墨渊心底升起。若沧溟真的疯狂到要打这上古封印的主意,无论其目的为何,都可能引发不可预料的灾难!这秘境,乃至秘境之外的世界,都可能再次面临浩劫!

“师尊……”小鱼担忧的呼唤让墨渊回神。他低头,看到少女眼中残留的恐惧与对自己的依赖,心中那因真相而掀起的惊澜,缓缓平复。无论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眼前人,是找到治愈之法,是应对接下来的危机。

他轻轻拍了拍小鱼的背,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温和:“都过去了。那些先辈,已得其所。我们……也有我们的路要走。”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高台上的“天韵”古琴。既然因缘际会来到此地,得知了这一切,这架蕴含着道音子部分本源与“秩序”、“净化”道韵的古琴,或许……能对他和小鱼,有所帮助。

然而,就在他心中念头转动,准备靠近高台,仔细探查“天韵”时——

“铮——!”

一声与“天韵”的清越琴音截然不同、充满了凌厉杀伐与破灭之意的尖锐剑鸣,毫无征兆地,自他们来时的甬道方向,穿透厚重的石门,遥遥传来!

紧接着,一个冰冷、压抑着无尽复杂情绪、却又带着不容置疑决绝的声音,伴随着那剑鸣,轰然传入殿堂:

“墨渊!你果然在此!给本座——滚出来!”

是沧溟!他竟如此之快,就追到了“回响之殿”外!

墨渊眼神骤然冰寒,将小鱼护在身后,周身灰金色光芒流转,望向那扇尚未关闭的巨门方向。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而且,是在这知晓了惊天秘辛的敏感之地!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社区内容提示】社区部分内容疑似由AI辅助生成,浏览时请结合常识与多方信息审慎甄别。
平台声明:文章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简书系信息发布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相关阅读更多精彩内容

友情链接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