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前,我在朋友圈看到一篇人物期刊发布的文章,标题为:“一个漂泊女孩的一生”,看起来平平无奇。一个从不转发公众号文章的同事却把它分享到了朋友圈,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不安,带着疑惑我点开了这篇文章,看到那句“再在非洲工作一年,就能存到100万元”,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原来是同行!
我和聪子也开玩笑说,赚够200万退休,正如我公众号开篇所写的那样:“一个励志在国外攒够200万退休的哇塞女孩”。2024年初,我接受了“一条”的采访,题为“去非洲搞钱的年轻人,攒下人生第一个100万”,接受同期采访的有非洲百万粉丝博主小钟、漂亮个性的扎木得和19岁就来非洲闯荡的民营企业老板卢磊,所以这在驻外圈不足为奇。“人物”和“一条”两家期刊在我心里占据同等重要的地位,我想这篇文章肯定是一个励志的驻外故事。
直到出现“谁也没想到,一个多月前,致死率已下降到0.2%的疟疾夺走了周燕玲的生命。在即将要抓到她的月亮时,这个勇敢的女孩倒下了。”才意识到这是一个悲剧,我如坠冰窟,反复辨别着这句话的含义。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离开了,离我们这么近又那么遥远。近七千字的文章,我一字不落地看完,眼泪喷涌而出,是惋惜、是悲痛,是我见过驻外几起死亡案例里最让人悲愤的一篇,直到现在写这篇文章,我都觉得她本不该......。
这个不幸的女孩叫周燕玲,出生于广西某山村,法语专业毕业。众所周知,法语专业的出路多是非洲。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非洲因高薪吸引了一大波人前往,也有一部分人因非洲的贫穷、疾病而退缩。周燕玲像大多数非漂中的一员,为实现自己法国留学的梦想,摆脱不幸福家庭的束缚,选择非洲这条捷径去追逐自己的月亮。
世界上原来真有不爱孩子的父母,这个观点是我在高一时有所领悟的。我的同桌,名字已忘记,只记得也有一个“玲”字,字写的很漂亮,我经常模仿她的字。寒冬里,她每天都穿着一件单薄的牛仔外套和一件洗旧的毛衣,写字时,手冻得发紫发颤。我问她为什么不穿厚一些,她说,她没有棉袄,去年就是这样过来的,已经习惯了,并讲述了她父母不爱她的事。
我不记得当时是什么反应,回去后就原原本本地讲给了爸妈听,我妈立刻反驳到“不可能,世界上就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关于这一点我妈至今都在坚持,我爸说:“她们家不要,咱家要,我给她交学费、买衣服。”后面我们家给她买了一件红色长款的羽绒服,没暖和几天,冬天还没过完,她便在父母的逼迫下辍学了,因为没有下半年的学费,从此再也没见过她,也是从那一次我得知,世界上原来真有不爱孩子的父母。
周燕玲是我见到的第二个不被父母疼爱的孩子,本该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却像吸血鬼一样将她吸干抹净。大学时她一边读书一边兼职赚生活费,本就生活拮据,父母还唆使亲弟弟找她要买手机的钱。
家里新建了房屋却唯独没有她的房间,她只能独自住在农村的老屋里,一日三餐,自给自足。已经嫁人的妹妹走进她的房间,没有关心问候,还企图卖掉她喜欢的书。在这样窒息的原生家庭里,她像一个孤儿,一路靠自己摸爬滚打,在荆棘丛里创出一条路来,却在即将守得云开见月明时,被死亡拖进了深渊。
至死,周燕玲的亲生父母都没有看她一眼,即便是公司安排签证、机票和酒店的情况下。她的父母仍无情地拒绝了去她生前工作、生活的地方看看,而是选择将她的贵重物品运送回国,把骨灰撒进了刚果河。
不知前世她与父母结了什么深仇大怨,不知道她在奄奄一息的那一刻是否仍心有不甘,不知道她的父母是否有一瞬间的眼红,但愿她的骨灰能伴随波涛汹涌的刚果河飘向她向往的法国。
驻外人,请学会保护好自己。
整个中午我都在思考这件事,总有一种义愤填膺堵塞在胸口,我将不解讲给同事听,他也表示赞同。我知道这件事已平息,但还是想写出来。
周燕玲毕业不足三年,换了至少3家单位,曾在马里、刚果金、塞内加尔三个国家工作过,这种情况很不寻常,这种更换工作和国家的频率超过了90%的驻外人。在陌生的国度,无亲无故,无依无靠,一个初入社会的女孩子需要花费多少勇气才能毅然决然地多次踏上征途,尤其是在诈骗行为层出不穷的今天,每一次出发都面临一种关乎生命安全的赌注。间接地说明她以前的工作环境、氛围、薪资等方面肯定是不理想的,不然一个女孩子也不会屡次做出如此冒险的决定。
从她简短的工作履历和内容来看,不知道她薪资怎样,但似乎选择的单位都是中小型企业或私人小单位,抗风险能力和安保能力相对较弱,不是说这种企业不好,而是面临的风险比较大,所以前期她是一系列的试错。同事说文章能看出她找工作很急促,应该是迫切地想要逃离导致的。这里也建议大家初次出国还是尽量选择央国企单位或者综合实力强的大型私企,后期了解整个非洲市场,有了一定的资源信息,再以此平台为跳板,去你想去的公司。毕竟安全问题赌输一次就是一辈子,不要被金钱冲昏头脑。
重视疟疾的危害性。大部分长期驻外的人对疟疾已放松了警惕,感觉像发烧感冒一样。如官方数据显示,非脑疟,其他疟疾及时得到救治一般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不要觉得自己年纪轻、体质强,试图硬抗或吃药抵抗过去,疟原虫是分裂式递增,如果一直拖延,发展到脑疟,就危及生命了。
24日,周燕玲就已经高烧到40度,说明她之前已经不舒服了,只是没到疟疾爆发期,25日连续高烧,且被确诊为恶性伤寒疟疾,此时,病情已经严重了,即便是发烧感冒,连续高烧,人也受不住,26日,已经第三天了,她说跟男友说,身体在打颤、吃不下饭,自己快要死了,似乎没有人重视,包括她自己,文章没有提及看护人,也没有提及是否转到大医院,或者采取其他紧急的救治,就这样一直持续到27日。
亲人感情淡薄,对其不管不顾,其他人因时差工作等原因也没有给予足够的关心。可怕的是,没有人会想到这个年轻的生命会陨落,甚至她本人仍坚信会康复的,就像前两次疟疾一样,殊不知恶魔在一步步向她逼近。从照片看,她清瘦、单薄。瘦弱的她在床榻上痛苦地支撑了近一个星期。整个生病期间,她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连一个清醒拿主意的人都没有。
大多数公司都设有自己的医务室,医生对治疗疟疾有丰富经验,日常头疼发烧、感冒拉肚子、疟疾等小病由医务室来诊治,严重或久不见好转的病人会送往首都大医院治疗,依然不见好转,医生会建议回国治疗。驻外企业通常都会有完整的境外安全管理办法及应急预案措施。因此,如果发现身体不适请第一时间前往医务室,没有医务室,可以联系安全负责人,到附近医院诊治,如果感觉身体极度不适,及时告知安全负责人到首都大医院接受救治。在几内亚,中几医院设有急救中心,医疗队的医生水平高、态度好。另外还有翡翠医院、东卡医院、华人诊所、摩洛哥医院等医疗机构,可以在有限的条件下接受最好的治疗。
日常做好防护措施、注意个人卫生、加强身体锻炼,一般不会得疟疾,不是所有的非洲国家都有疟疾,建议大家在找工作的时候,除了关注薪资以外,还要关注工作环境、安保措施等方面,有些错误一次也不能犯,请深思熟虑,安全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