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位母亲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喜梅同样也爱她的儿子。阿星说,有一天已经夜里十点,大家都脱衣上床睡觉了,想想突然想吃鸡腿,喜梅下床穿衣叫开阿星家的门,让她照顾想想,她骑上电车去邻村给她儿子买鸡腿。那可是寒冬腊月天。
宠孩子宠的没个边界,教孩子也教的不靠边儿。
想想一岁多时,正在学说话。他喜欢说“爸爸。”喜梅就说:“你没有爸爸。”我听到了心上不自在,“他没有爸爸?那你找男人干啥?你怎么不在你娘家生孩子?”后来我把这事说给阿星听。阿星很惊讶的问我,“你真说这么难听?”我说:“我就说这么难听。”即使我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喜梅依然不改。二春从外地回家,他给想想买了很多零食和玩具。他提着一大兜东西高高兴兴的往家走,嘴里高喊着:“想想,想爸爸了没有?看爸爸给你带回来什么?”喜梅正在院子里给想想喂饭,看到二春回来,她把想想拉进了厨房,“嘭!”的一声关上了门。二春把所有东西都提到了我家,叹口气说:“养了只白眼狼,活着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喜梅心里到底是和谁着气,和我着气吗?我是你男人的亲妈,这层关系任谁也切不断,你只要和我儿做夫妻,就得承认我,这是没办法的事。和二春着气吗?现在是文明社会,离婚自由,如果和他在一起不愉快,又为何非要和他在一起?谁拿了绳子绑你?我想,如果二春对她百依百顺我给她做牛做马,也许她的心里就不再着气,可是二春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是那样的人。她心里有恨无处发泄,就把气都撒在儿子身上。她家西边有一户老两口,我应该称哥嫂,他们经常对我说:“二春在家时,家里就静悄悄的。二春不在家时,家里就像打仗,大人打骂,孩子哭闹。你也去看一看。”
我心里也心疼孩子,我也想管,有几次我从她家门口路过听到想想在家哭得跟杀猪似的,我多想冲进去把孩子抱进怀里。但是徘徊良久我还是狠心离开了。有一点我还是清楚的,她是想想的亲妈,即使她教育孩子的方式有问题,我作为奶奶,只能对她提意见,不能过多干涉。再一个,二春一直想把孩子塞给我,我推了几次,如果我现在出手把孩子揽在自己身边,以后再想推就推不出去了。我心里只有不停的安慰自己:反正她是亲妈,总不能把自己的孩子打死。即使我不管她们母子的事,我依然逃不开被抱怨。
在一个下雨天,雨下的很大,我和李爱连正在厨房包饺子。喜梅把想想送到我家门口,自己要走。(她每次出门从来不告诉我或者李爱连她要出去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她只是把想想一个人往我家门口一丢,自己就走了。)想想不让她走,抱着她的腿不松手。她扒开想想的裤子在他光屁股上“啪啪啪!”一阵猛打。别的父母打孩子,都是虚招呼两下,让孩子知道害怕就完了。喜梅每次打孩子都会扒开他的裤子打光屁股。想想的屁股经常是一片青一片红。想想一边哭一边和她撕扯。李爱连听不下去了,站到门口向外大喝,“想打孩子抱回你家去打!”
喜梅向阿星抱怨,“你打孩子他们都不管!我打孩子他们就管!”阿星那次打莹莹我还记得。以莹莹的聪明,如果好好学习,成绩在班上前三名没问题,但她就是不好好学,成绩只在中上游。那次她考试竟然没及格!阿星十分恼火,狠狠打了她一顿。因为莹莹不好好学习阿星经常打她,我劝过她几次,对她说一味的打只能起反作用,要多和孩子沟通,理解万岁!有一次,我见莹莹的眼圈黑了一个,问她是不是她妈打的。莹莹还不好意思,掩盖说是自己不小心撞的。倒是阿星给我说了实话,她伸手打莹莹,莹莹缩头一躲,她的拳头捣在了莹莹的眼睛上。我知道我对她说的话不管用,以后就不再过问了。
人家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等到真做了奶奶也不好过。管的多吧,别人嫌你手伸的长,不管吧,也是错。我就可怜我的孙子,没有一个合格的母亲,连一个合格的父亲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