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尧一中99~3班学生 马志良
这个假期,陪父亲在医院过了个节。这是我下乡扶贫结束后,陪老父亲过的第一个节日,也是这几年来我与父亲少有的独处。若不是几天高烧不退,父亲还坚持认为在老家吃点药抗一抗就过去了。好在一通检查后,并无大碍,挂几天点滴就可以回家。
中秋的夜,月光皎洁明亮,洒满一地温柔。值班的小护士们都跑出拍照去了。父亲却在药物的作用下昏昏欲睡。在那瘦小佝偻的身体、沟壑纵横的脸颊、杂乱无章的白发以及初来时蹒跚笨拙的脚步里,我清晰地看见了岁月风雨的残痕。在看过了灯红酒绿的眼里,我已丝毫找不到父亲年轻时的影子。
岁月,真的是一个神偷,悄无声息地偷走了父亲的青春,偷走我的年少。几天来,在断断续续的对话中,我们聊到了老家的人、事儿……,曾经的风景一一浮现——河边嬉戏的小树林、放纵跳跃的麦秸垛以及老榆树上的鸟窝,都是我回不去的童年。那时的父亲年轻、有力,能轻松帮我们解决在当时的我们看来不可逾越的困难。时光荏苒,一晃人就老了,父亲不再是那个万能的父亲,颤巍的身躯已不能为儿子遮风挡雨。儿子也不再懵懂的孩子,匆忙的往返已带不走父母的唠叨。也许,这就是一代一代生命延续的过程吧!
期间,带儿子来看父亲,一老一小相谈甚欢,丝毫没有因为代沟而产生的违和感,我看到父亲脸上洋溢出和儿子一样的笑容。那种场景让我颇为感动。片刻间,我明白了,垂垂老去的父亲和孩子一样需要有人懂,有人陪。我明白了,扶贫村那些坐在家门口的老人们目光为什么总是木然,即便是有人寒暄或是交谈过后,目光总会复归沉寂,任凭时光在眼前流去。陪伴,成为他们人生暮年最奢侈的渴求。
回家的路上,儿子问我,爷爷回家住吗?我告诉儿子,医院规定住院期间,父亲只能住在病房。而事实上,无论我和妻子怎么劝说,父亲都不不为所动,他心中的家,是几十里外村里的宅院。那里有母亲的等待,有他耕种的菜园,有生活了多半辈子的记忆……。儿子,应该有他自己的生活、工作。
我不知道,多年以后的自己是否也会如此。但我想,今后的岁月,我们应该将更多的时间留给需要陪伴的人。
父与子,不仅仅是生命的延续,也是希望的延续,这希望应该像光一样,让余生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