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茶,自然多与文人雅士相遇,提到喝茶,也多会与淡雅禅心相遇。若闲得一二,就会与好茶好水相遇。
我不是懂茶之人,偶有好友来聚,若是我来泡茶,只要茶色尚存,便自顾泡去,若好友不言茶汤淡尽味不知,我却无意换茶。其实不是舍不得,就是不懂其中味道,过程中更喜欢听人说话,与人的交流上,对茶似乎有点怠慢。所以,等到他们说换的时候,往往几圈热谈过后了!于是马上换来,烫壶温盏醒茶点水,一切都是如此这般,大有照猫画虎之样,席间若得一二像处,友人们到会可爱的打趣一番。
茶器,我不是很讲究,因为不懂如何看紫砂是否可以,粗陶也甚是可爱,瓷碗也很喜欢,玻璃也可。我的这一套多是凑来凑去,东家友人给个壶,西家哥们送个盏,这样你一杯我一盏,如今也是不少。有时候回到故乡,见到家乡的兄弟姐妹,也提及喝茶,就没有这般仪式,没有专门的茶之器,多是茶缸子一把茶叶,开水一冲,全然不知什么温度与茶之关系,只要水与白开水有了区别,就是待客之道。于是买了好多一把瓷壶配四杯模式的茶具,很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好像又回到了老茶馆里的,一把老瓷壶尚有茶垢在上面,一个手可握持的茶杯,喝起茶来够味,现在的功夫茶杯我感觉太小,握起无力,这个手可握两手可以抱起的茶杯,冬季可取暖,一次斟满便可专注聊天与闲谈,不用一杯一杯的倒茶,谈话总被伸出去的手分散了心神。
说起茶器,倒是让我想起来了一件趣事。那是前几年偶有兴致与师兄一起厦门,到他的老家去看母亲。他有十多年没有回过老家,虽说期间也曾数次探望母亲,但多是把母亲约出去在厦门市里见见面,叙叙亲情。父亲早年去世,母亲一人带大他们兄妹几人,辛苦可见一斑。老母亲为人好客朴实,据朋友介绍说,小的时候左邻右舍就是到家来聚会喝茶聊天,老一辈人就这样从年轻媳妇熬成婆。带大了儿子又带孙子,一进门就看见中堂正的茶几上那个茶盘,老旧但功能无缺,一副木头的盒子,上面覆盖一层镂空的铁板,以备漏水之用。而左下角处一根水管连着茶几下的废水桶。
老母亲熟练的拿起茶壶,烧上水,把一个小方块扔到壶中。水开入水,顷刻间满屋都是糯米香,这是一壶糯米普洱。泡茶的壶应该是很久了,壶嘴与壶盖都被磕碰的掉了些碎茬,豁口明显已被茶汤染了又染。因为儿子回来,老母亲非常高兴,叫来了邻村的姐姐,左邻右舍都喊了过来,老人们见到师兄都含泪啜泣,连姐姐也激动的满眼泪花却不知该如何表达。茶杯更有特点,是缩小版的搪瓷缸子,如茶碗大小,高大约四厘米左右,上面印有为人民服务等标语,可能是怕摔坏才用这个,我不得而知,但是让我很喜欢。过了几分钟,茶漏放到公道杯上,出汤分茶,大家手拿着搪瓷缸的小把手,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谁说喝茶一定是文人雅士之味,几位老人家和我们一起,边聊天边喝茶,老人家不懂什么建盏汝窑,如此甚好也能喝的全身通透。
几圈茶下来,汤色由浓变淡,老母亲也没有换茶的意思,依然是泡的津津有味,陆续分茶,流程亦如丝毫没有减式。恰恰就是这样的茶器却是我喝过的最浓的茶,里面的艰酸难涩全在那一脸笑容里显现。村里面人口颇多,如此历经岁月,独喝一杯清茶,幸好有老哥老姐们的聆听与慰藉,糯米香依然香满庭院。
说起来水来,我因之不懂所以也勿怪!一位老师傅告诉我说,水之气泡由细线成串至翻起鱼眼大小的水花,即可关火。取水入茶,温度有讲,绿茶用何温,普洱用何温?仿佛茶如肤手,适宜方才不死不紧,而能舒展开来,又能保持茶叶的活性,而且出汤后开盖还是闭盖?何茶用何器?我很庆幸我不是很懂,否则,一场见面下来全是茶器,偶尔记得一二,后来因不知其味还是放下了!随心而作,虽有些任性,但却自在舒展,就像茶叶舒展开来,总是尽其竭力释放出来最浓的茶香。
午后时光,几个友人,搬来一张闲桌,煮上一壶老茶,席地而坐,看外面车水马龙,这里却面视青草,谈文论道。喝茶我不择时,兴致来了那就索性组局成摊,喝上几杯,睡意来了,起身回屋便睡。
茶,我没有最爱,倒是人有最爱。在一起喝茶需要一个缘儿。最讨厌喝茶喝出攀比,趁早跑去,要不身心疲惫。最喜与塔院寺同学一起喝茶,几个小时过后,几趟厕所去过,依然不愿散去,每每聊过都是身心如养。北方人记得小时候,一袋猴王牌茉莉花茶,就是待客之道。记得小时候家有人来,母亲都是一大白茶缸子,一把茉莉花茶,一壶开水入进去了,两个玻璃杯各到一杯,卷烟一人卷一根,点起来就开始唠了起来。虽没有客套,却那么自然而然。如今我都已经知道了许多茶品,可怜父母早去,要不一定寄过去些让他们尝尝。
这就是记忆里的茶,现在也喝,花茶开窍,香气四溢可以唤醒沉闷的心神,绿茶最为清爽,普洱厚酌醇香,大红袍等香气格外浓烈,红茶倒是温和似暖气也柔和。如今喝茶,多了些许意义,好似也多了许多条件,年轻人更喜欢买来一瓶饮料茶饮来喝,虽甜却失之茶味。茶成了品质生活的标志,犹如东方明珠成了上海地标一样,殊不知上海弄堂里的锅碗瓢盆及碳炉冒出来的炊烟,都是那样的让人回念。
也许,正如怀念的仍然是那杯糯米普洱的茶香,或者老家儿时的那一大杯茉莉花。
偶遇闲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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