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雨的午后,清新,澄明。
天空像儿童随意的涂鸦,自然而亲切。我拉着儿子的手,在大坝上散步。梯形似的的大坝,高高的,犹如古时的城墙。大坝的坡面长满了尺寸长的青草,带着雨滴,仿佛在口吐莲珠。远远望去,一片绿意。儿子在坝上欢快地跑着,跑出了欢声,跑出了笑语。
不远处的一个人朝我走来,步履有些艰难。走进时才发现,是我本家四哥。他脸上有些涨红,眼睛微眯着,好像随时都能睡去。
“亮子,带孩子在坝上玩呢?”
“是的,孩子喜欢这大坝。”
“有时间的话到我家坐坐,十多年没见了,咱兄弟俩得好好聊聊。”
“好,我一定去。”
望着四哥远去的背影,我知道这几年他过得不如意。
外面下着丝丝细雨。天阴阴的,使人困倦。我觉得无聊,突然想起四哥来。于是离开家,决定到四哥家,找他聊天。
四哥其实已经没有家。他现在只是住在坝上的两间小屋里。这屋是村委会盖起来的,是给看坝人住的。四哥现在就是看坝人。
四哥在屋前搭了一个遮雨棚。我去的时候,他正在棚下抽烟。
“四哥,我带了些酒和菜,咱兄弟俩今天好好喝几杯。”
“亮子来了,你来了应该我招待你,怎么你还带菜和酒呢?”
雨中的坝,朦胧而安静。雨滴滴落在木桩上,声音清幽而苍凉。
四哥有些微醉,和我说起了这些年他经历的事情。
四哥年轻时是个模样周正的后生,很多邻村的女孩都喜欢他。很多媒婆都上门来提亲,可是四哥都没看上,就是看上了本村刘老四家的女儿刘丽丽。刘丽丽找得非常标致,人称刘一花。可是这刘一花人美心却不美,泼辣刁悍。有人戏称刘毒蛇。人就怕有恶名,这“刘毒蛇”的名字四里八乡都知道,所以一年一年过去,就是没人敢娶。
四哥就是被刘丽丽的外貌给迷住了,家里人都反对,他就是非刘丽丽不娶。家人拗不过,只好同意了这婚事。五月的一天,四哥把刘丽丽娶到自己家来了。
不到两年,刘丽丽给四哥就生了两个儿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刘丽丽经常和四哥闹矛盾,四哥经常气得吃不下饭。一次四哥也是愤怒到极点,没管住自己的手,打了刘丽丽一耳光。当晚刘丽丽就喝农药死掉了。
说到这里,四哥的声音有些颤抖,凝神的望着手里的酒杯。过了一会接着说……
一个大男人带着两个男孩,到底不像一个家啊。我还得挣钱养家啊。于是就有人给我介绍离过婚的,让我凑活着把孩子带大再说。可是见过几个之后,都不合适。后来是本家的一个大叔从云南打工回来,知道了我的情况后,给我介绍了一个云南的死了丈夫的。因为本家大叔在云南好几年,这个女人他是了解的。后来我就和这个女人在一起生活了。
雨声越来越大,滴在雨棚上,像细密的敲鼓声。我慢慢的喝了一口酒,眼睛像远方望去,一只水鸟在雨中不知东西的飞着,好像也喝醉了一样。四哥已有点醉意,眼神迷离。继续说道:云南婆和我生活了三年,就离开了。两个孩子现在也都在外面瞎胡混,好多年都联系不上了。
看着四哥醉眼迷离,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我俩就这样沉默地坐着。
雨继续下着,那只水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无戒写作训练营三期第六天,学号1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