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晚上十一点多,再过半小时就零点了,回归到一个属于今天和明天的交界之线,没有任何悬念的即将跨越过去,不知道肩上是背着怎样的包裹,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只知道,匆匆流去的那最后一秒,好像特别着急又好像犹豫不决,好像看见冰淇淋流着汗滴穿着小白背心的小胖子,两边裤口袋一样重还不肯走…但终归还是走了。时间终归是跨到零点而去,奔去找它明天又称为今天的朋友去了。
窗里窗外都黑黢黢的,尤其是这山上的夜晚静悄悄的。无风的时候连树叶竹叶都屏气凝神丝毫不敢打盹,偶尔不知从何处传来空灵的狗吠几声似是听见什么响动,偶尔睡在阁楼上的外公会翻个身子压得干稻草吱吱作响,偶尔同睡一张床的外婆会咳嗽几声,小孩子会嘎吱嘎吱地磨牙,像是梦里见着牛肉干真有嚼劲儿。
起风了,屋里却又安静得不得了,风吹着口哨透过黄泥巴糊的墙缝钻进被窝里来,成片的竹林摇摆着它们坚强的身躯,像被神秘的召唤控制着,沙沙沙,沙沙沙……时而风呼号起来,发号着命令向左进攻,时而又温润得如同梯田里面的月光,时而又混进叶群窃窃私语。
白天如此亮堂的亮瓦,到了这样的明月夜竟也没有一点光亮照进来,四家灯火都已尽灭,阿黄守在门外与所有的假象共眠。阿黄哪里肯眠,一定是瞪着它平日里咕咚圆溜的眼睛在捕风捉影顺便吠将几声。嘀嗒嘀嗒,这样的夜晚怎么可能下起雨来呢,这雨声似近似远,像极了暴雨过后积在别人家楼顶的水正慢慢流淌下来。这让我想起来夏天的荷塘月色了。
夏天的荷塘,月色朦胧,大片小片经脉分明的荷叶下是微微波动的月光,捞不着却看得分明。荷塘的水看起来是黑的,哦,当年挖藕挖出来也是黑的稀泥巴。荷花已经睡觉了,还未绽放的花苞围起来挡住了脸也挡去了流风,在准备着安神清晨来临还要借露珠洗脸呢!想到这里,我也渐渐忘记了刚才想的一切,追逐梦乡了!
End 祝君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