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办公室同事组织去大余梅岭赏梅。驱车一个多小时到了景区门口时已经到了中午饭点,我们在附近找了一家农家乐。吃饭期间老板询问我们是否来赏梅,他告诉我们其实景区内的梅花已经凋谢。另外一个地方有大片梅树,而且现在还不收门票,老板愿意带路。哇,这信息真是值钱呀。
赏梅点,是一片正在开发的梅园。地面都是黄泥土,好几处地方还在施工,梅树种了好多,有一片梅林的花已经开了。游人不多,大概知道这个地方的人还不多。
人不多倒真的要好好地赏,不要辜负了梅花的怒赞。观赏梅韵的标准,贵稀不贵密,贵老不贵嫩,贵瘦不贵肥,贵含不贵开,谓之“梅韵四贵”。从这几个角度来看,这里的梅开得很密,树是刚种下的很嫩,花开得很艳,瘦倒是瘦,四个标准符合一个。
宋代诗人范成大在《梅谱》中说:“梅以韵胜,以格高,故以横斜疏瘦与老枝怪石着为贵。”所以在诗人、画家的笔下,梅花的形态总离不开横、斜、疏、瘦四个字。这四个字说的应是梅的姿态,梅枝的横斜倒是体现的可以,梅枝的苍劲是有的。
《梅品》有言赏梅有二十六宜:淡云,晓日,薄寒,细雨,轻烟,佳月,夕阳,微雪,晚霞,珍禽,孤鹤,清溪,小桥,竹边,松下,明窗,疏篱,苍崖,绿苔,铜瓶、纸帐、林间吹笛,膝下横琴,石枰下棋、扫雪煎茶、美人淡妆簪戴等。哇,古人真是雅趣甚高,如此意境只在古时有,梦中有,心中有,抑或是天上有。
今人已经无福享受了。现代人大概也没有古人那么高雅的审美情趣。就像下雨天与巧克力更配一样,梅花需由雪来配。想象一下古人的场景,雪后的清溪边,石桥头,一树梅花开得浓淡正好,与两三好友石凳下棋,膝下抚琴,该有怎样宁静的内心和淡定的从容才能享受如此意境。现代人多是浮躁不安的,怕孤独忍受不了孤独。就像这片梅园里的游客们,他们来到这里赏梅,为的就是拍照,拍照,拍照。至于梅的内心世界已经无人去关心了。当然梅也与古代的梅不一样了。想当年的梅傲雪绽放多么坚贞,而现在梅开不开与雪无关,人工技术可以做到让你什么时候开,开什么颜色。如今的梅也以取悦大众为主了,全然失去了梅的风骨。很多人分不清桃花与梅花,桃花爱热闹所以开在春天,梅花喜孤独开在冬天。不过现在梅花也耐不住寂寞,也来春天里凑热闹了。
现在的梅花变异了风骨,缺失了精神,淹没了灵魂,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因为赏她的人不懂也不在乎。她只需要灼灼的,灿灿的开放,涂脂抹粉,妩媚摇曳,一朵朵,枝桠繁密,荼蘼妖娆就够了,因为这样的梅才是现在的人们最爱的。
其实何止梅如此,人类的社会中不乏这样的人。能拥有传统梅的风骨的人太少太少了。或许就像同事们说的,想那么多干嘛,矫情,出来玩开心就好。也是,利益至上,互惠互利,无可厚非,逝去的东西心中缅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