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南京二十多年之后, 如果不是需要一纸身份证明, 我也许不会回到南京, 回到南大。南京, 南大都是我一生中, 有着最为美好记忆的地方, 那里的一楼一舍, 塑造了我们求索不怠的品行, 那里的一树一草, 赋予我们谦逊仁厚的秉性。带着这些贴身的法宝, 我们能够走到世界任何的角落, 不会迷失了方向, 丢掉了自己。
那些戴着橘黄色校徽的日子, 最是少年英发, 踌躇满志。一经换上了红色校徽, 方才滋生出忧患意识, 渴望用国外的学识经历, 提升自己的发展空间。揣着燕京奖学金的通知书, 幻想是, 坐拥南大, 收获密大-----在原来的基础上, 发扬光大。岂不知, 出国, 抑或留下, 却是莎翁笔下的 "to be or not to be", 一个以生命为赌注的选择题。从此之后, 南辕北辙, 再无交集。
站在曾经的西南楼前, 好像还能看见,我们一群人在打羽毛球, 大战几百回合, 不分输赢的场景, 还能听见每一个扣杀后的叫好声音。西南楼朱红色大门的楼上, 正是我们的教研室-----每天读书的地方。一盏孤灯, 一杯清茶, 对着英汉字典, 一本本的英文原著啃下去, 一篇篇的读书报告写出来。而今, 人去楼空, 玻璃窗破碎大半, 是要翻修吧。
想起费翔的歌词, "我曾经豪情万丈, 回来却是空空的行囊", 让人好生伤感。虽说, 我一直不回南京, 那是要把过去了的, 定格在过去, 把它作为青春的一部分, 贮藏在记忆深处。可是, 不愿意去回放自己, 以纯粹减法的人生姿态, 一路走过来, 应该就是其中最为重要的原因吧。
故地重游, 青春回望, 尽管叹息声声, 感慨千万, 可是生命的质感, 厚度, 在这高低起伏当中, 不断地延伸, 丰富, 又何尝不是一件让人欣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