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个离故乡一千公里开外的北京已经好多天了,在这被隔离的期间内,无聊的之余,竟是去翻看手机里像素不高的照片。看着看着,就一时之间想起自己不久前回了次的老家。而此时的我,虽已许未动笔了,却还是想要回忆那样一个地方。
我的故乡是一个平凡的村庄,犹记得自己读小学的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都有晨曦中的鸡鸣声,都有傍晚时的炊烟袅袅。近八年的光阴之后,这里还剩下什么呢?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位年迈的老人依旧驻守在这片滋养哺育他们的土地,还有一些曾经和蔼示人的面孔都已经消逝在滚滚的岁月之中。这个世间他们来过,又仿佛不曾来过。因为这里的一切似乎还是这样,可是又似乎不那么一样。
唯一令我觉得欣慰的就是我的亲人在这么些年中,与岁月抗衡,虽背负伤痕,却依旧紧握生命的纹路。年迈的奶奶,除去嫁出去的三个女儿外,还有四个儿子。她的这四个儿子在那些艰苦的岁月中铸造的那些房屋,本来是连着的四户人家。可迄今为止,已经只有一户平日里还有人居住,剩下的除了大年三十那天几乎都是紧闭着大门,家里的人都为了谋求生计而离开了这里。我看着我家的“三室一厅”的小平房,屋顶的瓦从一开始青色的平瓦到现在的红砖瓦,屋内的设施在我初中时也返修过,也给我配上了书桌和书柜。可是当我们后来离开这之后,仅有这些曾经见证了我成长物件在这里经历四季,而随着年数越来越久,又常年处于无人照料的状态,现如今的他们已经留下了岁月斑驳的痕迹。
池塘边的那棵梅树,依旧年复一年的开着娇艳的花,依旧会引来一群充满生机的蜜蜂在花丛间流连。也似乎只有它们不用懂得世道艰难,在万物中潇洒过活。我又想起刘希夷说的“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世代为农的村里人,也因为留在村里的人越来越少,大片大片的土地都被外地来的商人承包,具体说要种植什么我记不得了,只不过入目的全是裸露的山脉和空旷的田野,入心的却只剩下荒芜。这里终究有一天会抹去祖祖辈辈曾在这里生活的足迹,留下的却是外乡人大胆的尝试和实验。据说这些田地的租期是三十年,三十年,多么短暂而又漫长的时间,三十年后,外商携带利益离去,我们还能再看见这些土地重现当年记忆中的样子吗?又或许我也不再记得它曾经的样子了。
而我们这群离开故土在外漂泊的孩子,似是还在追寻心中炽热的梦想,也许离故土的距离越来越远,可是我想我们心中永远都有一方净土,那里有一座四四方方低矮的房屋,在光阴的余晖之中闪耀着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