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惦念的喜悦

工作这么多年,也认识了不少朋友。喜欢独处的我,并不善于经营友谊。记得刚毕业不久,还有被朋友和同学硬拉出去聚会和旅游,说走就走地走了很多地方;后来,陆陆续续朋友们都有了各自的家庭,也脱离了原来一起工作的环境,一年到头见面的机会也就寥寥无几;再后来,我已经与很多朋友断了联系,有时候只是静静地看着大家发的朋友圈动态,在心里默默地说一句“别来无恙”。

2019年,可能是我这四五年来与朋友互动最多的一年了。沉寂了一段时间后,总想着要跳出去。以前的我,经常会把手机调为飞行模式,没有网络,没有信号,用这些时间独自看看书,跑跑步,做做饭,这种生活模式,即使用最快地速度狂奔,也完全赶不上各行各业个性定制化的热潮,一天愣是过了365遍。

可是,活在社会里的人,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都会被社会影响,也必须被社会影响,除非是那种追求极致精神世界的人,可以全然不顾周边的环境。但显然,我并不是。我不主动联系我的好友,然而但凡好朋友主动联系我,我还是一个特别“健谈”的人,好像是在炼丹炉里呆的实在太久了,就想立马出来试试成效一样,把想说的话,全部倾泻出去才舒服。

敏,高高瘦瘦,脸庞凸显东方美女的含蓄气质,特别聪明,说话细声细语,很温柔。她可以说是我第一个佩服的同学。高中时代就养成了超级自律的习惯,坚持每日跑步,而且学习特别优秀。她学理科,我学文科。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班级的,只是机缘巧合,我在高一刚入学的时候,被分配到他们班里的女生宿舍,她经常来找她的同学,也就渐渐与我熟悉起来。

我虽然慢热,但我的朋友似乎都是那种一眼就确认的,我们刚开始说话就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我们分文理科之后,也经常在一起探讨问题,更多的时候,都是我在向她讨教数学题目。

还记得有一次,学校要组织数学奥赛培训班,要求老师在每个班级选出优秀的人来参加,很不幸,我没有被选中。可是,我当时并没有觉得自己数学差。天生有一股倔劲儿,我开始在数学课上积极表现,虽然这不是我的风格(平时安静的出奇),但是为了能够不被人看不起(其实自我感觉罢了),我还是每堂课都鼓足勇气,向老师提出自己解题的多种思路。我能明显感觉出来,老师对我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就这样,坚持了两三天吧,数学老师就让我去参加了那个培训班。

我非常开心,在那里也遇见了敏。我们一起开始听课和探讨,直到学校组织了一次培训班摸底考试,我居然也拿了一个二等奖,一个包装精美的笔记本是奖品。我很高兴地去跟她说,我居然拿到了奖。她说:“我就知道你可以的。”这句话,一直在鼓励着我。

再后来,她考上了大学,我选择了复读。那个时候,压力比较大,身边复读的同学,都不是特别熟悉。我基本上还是独行侠,每日按照老师的节奏复习着。我记得是冬天的时候,门房说有我的一封信,我很激动,打开一看是敏写给我的。她还是,一样的鼓励我,让我努力加油,考到理想的学校。至今,那封小信条还放在我的收纳盒里。满满的都是动力,她就是我那个时候的榜样。

上了大学,我们还偶有联系。QQ邮箱节日问候,短信节日问候。这些仪式上的问候,其实并没有太多深入的交流。我们各自过着平行的大学生活。等到我大四的时候,她打电话告诉我,她考上了中国人民大学的研究生,我真的是太开心了。然后,我跟她说,我也在准备考研。但是,我自己不够自信,觉得北京的大学考不上,所以我报了天津的南开大学。她说,天津北京离得很近的,希望你能考上哦。

但是天不遂人愿,我虽然进入了复试,但最终被刷了下来。后来,我机缘巧合地来到了上海,开始了工作。跟她的联系断断续续,有一天彻底失去了联系。她的弟弟在QQ上找到我,问我说:“你可以联系到我姐姐吗?”我说:“联系不到啊。我也好久联系不到了。”后来,我就好多次在QQ上给她留言,写邮件,发短信,但是均无回应。一直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失去了联系。但是,所有的信息,都是石沉大海。

中间很多年,我有时候想起来,还是会发一封邮件给她。终于有一天,我的QQ上发来了一个消息,我们联系上了。后来,留了电话号码。真的是把我开心坏了。今年,她打电话告诉我,她要结婚了,新郎是一名军官。但她来通知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处于心情的低落期,当时觉得那个坎儿真的是过不去了,边说边哭,她就陪我聊天,一直在开导我,从晚上九点一直打到凌晨两点。第二天,可是星期二要继续上班的,我想有友如此,已经很幸福了。

小飞子,典型的南方美女,眼睛很好看,是我的大学室友。我们宿舍里的人来自全国四个不同的地方——江西,上海,浙江和山西。小飞是浙江人,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比较神经大条,爱迷糊,有时候很呆萌。

下午课后,我们快速跑回宿舍,一起拿着饭盒去食堂打饭的景象,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吃饭一直特别积极。她不吃辣的,但学校的菜里,都是辣椒,她就回来用水把辣椒冲掉,再去吃。夏天的时候,她也经常在学校的煌上煌店里买凉菜,配上食堂的三毛钱二两的白米饭,算作是奢侈的一顿午餐,还记得她最爱吃的是鸡心。

我们经常在寝室看电视,她特别喜欢看情感丰富的韩剧,然后坐在床上看得稀里哗啦。我那个时候,一点儿也不解,不就是爱情吗?有那么让人痛苦,还哭?!我说,我只会对亲情的演绎,感动哭,这种爱情剧,我是不会哭的。其实,我是没有经历过爱情的那种撕心裂肺,才会轻易地说出那样一句不屑一顾的话。

她喜欢玩QQ空间里的小游戏,那时候比较流行的就是QQ农场偷菜,炼丹炉炼卡,我看她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基本就是开电脑去偷菜。我直到大三的时候,才买了电脑。所以,我有时候用电脑的时候,就在她的电脑上,登录QQ忘记退出。她就用我的QQ来炼卡,送给自己,我一直都不知道,因为我不玩儿这些东西。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她就傻傻地笑,哈哈。真的是青春啊!

她有次跟我说,她看上了一个体育专业的男孩子,说他长得好帅,五官精致,高大阳光。这就是她梦想中男友的样子。曾经有几次,她跟着这个男孩子,去食堂,就为了偷看几眼。也终于有一次,他说他想去跟他表白。我们班一些知情的女同学,都鼓励她去。她发现体育男孩在教室外,便咚咚咚地跑过去,跟他要了QQ号码,我当时真的是很吃惊,我打死也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的。

后来,她发现这个男孩其实是有女朋友的,但她还是保持着希望。QQ上都是她在主动说话,男的基本都是不在线。直到有一次,去食堂,凑巧看见这个男的身边有一个小鸟依人的女朋友,他们坐在一起吃饭,感觉关系很好。她这才伤心了好久,终于放弃了。

后来,记不太清,到了圣诞节还是什么节日,大家都在发祝福。她还是一个很有小女孩心思的,她自己说要给一个很特别的,自己暗恋过的男孩子发个特别的短信,我问她是什么。她说:“8023”。我说啥意思,她说,“LOVE”。我那时候在想,那暗恋的对象可以知道你的意思吗,直接发个LOVE不就可以了?不过,爱情还真的是,让人小心翼翼啊。

我们每年寒假回到学校,从家里带些年货。她带的最多的就是海鲜,虾米,墨鱼干还有其它我叫不上名字的干货。我就会带些自家做的肉丸子,虽然经常被她们嘲讽,你这哪是肉丸子,基本上看不到肉啊。我说吃起来还是不错的,要不试试?她刚开始不太习惯,吃着能够垫下肚子。后来,她迷上了这种味道。

工作多年后,她还曾打电话说自己特别想念我家的肉丸子的味道。她说这话的时候,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她咽口水的样子。她对吃的东西,一向非常痴迷。所以在那年过年的时候,我就让我爸妈做了一些,给她寄了过去。后来,她跟我打电话说,就是这个味道。这两年,每当过年,我都会寄点儿肉丸子给她。

说到寒假,我就想起那年我准备考研的寒冷季节。那个时候,我宿舍里的人都考完试去实习了。我呢,每天去图书馆看书,有一天回来,感觉宿舍里很冷清,一个人也没有。打开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我看到了书桌上写的一个纸条——大概内容是,不用感念我雪中送炭,落款一个笑脸一个飞字。桌上还放有好多藕粉,和一些其他零食。那天,我笑着哭了。

前几天,突然她微信联系我,她说她在看直播,觉得那个辣椒酱蛮好吃的,给我寄过来一份,跟我确认下地址。被人惦念着,感觉真的很好。

【这可能是一个未完待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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