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尚,法国画家,后印象派画家的代表。
关于塞尚,我能叙述的只有这些。对艺术一窍不通,不懂什么是古典派,什么是印象派,也从未关心这些画家和他们的画作。今天谈起塞尚,只是因为读了冯骥才先生的一篇散文,有感而发。
16世纪六十年代到七十年代,正是印象派的形成期。当时巴黎的画家们正在酝酿一场革命–印象派对决古典派。塞尚也加入了这个群体。
可是塞尚无法真正融入这个画家群体。他的性格成了他与别人之间的一道墙。他生性沉默,拘谨,不喜欢高谈阔论,不喜欢热闹纷乱的场合。更主要的是,他属于印象派,但是在早起印象派画家群体中,他又是一个另类。他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愿去迎合别人的观点,他只想听从自己内心的意愿。他成了那个热闹圈子里的孤独者。
文中说,凡·高也是孤独的。可是凡·高一直站在圈子外面,而塞尚则是处在热闹的中心。这两种孤独,自然又是不同。
站在圈子外的,可以冷眼看这些喧哗,也可以背过身去,求一份宁静与适意。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步调前行,不需要去适应任何规则。你只做自己就好。
站在圈子里的人,无论进退,眼里都是与他无关的繁华。与别人步调一致,就违背了自己,独树一帜,就会成为另类,受到指责嘲笑。你想找到一份依附,最后要么失去自由,成为学舌的鹦鹉,要么就要成为千夫所指,忍受更大的孤独。
塞尚选择了后者。他的画作受到公众的嘲笑。正像古典主义不能接受印象主义一样,前期的印象主义也不能接受塞尚,他简直成了“全世界的敌人”。
塞尚孤独无助,天天被各种攻击打得满身弹洞,他唯一能寻求的支持就是他的好朋友左拉。
塞尚和左拉是从小玩大的朋友。他俩都对未来充满向往。后来,他们作伴千里迢迢来到巴黎,左拉从文,塞尚事画。左拉热情善谈,塞尚谨慎沉默。
热情的人,会有一群朋友,前呼后应,走着走着,就会丢掉一些。他们或许会有一时间的失落,但是这种情绪不会持续时间太长 ,前方风景太多。内向的人,不容易遇到朋友,一旦遇到,就是全力以赴,付出所有的信任与情感 。这好比是一场豪赌,孤注一掷,要么是一生心灵的陪伴,要么是余生的绝望和孤寂。塞尚属于后者。
当他被流言击中,回首需要左拉安慰的时候,左拉却以他为模型写了一部小说《杰作》。在这部作品中,主人公固执己见,终生失意,无可救药,最后走投无路而自杀。
左拉在塞尚的背后,非但没有托着塞尚的后背,给他以力量,反而挖了一个洞,把他拉了下去。左拉给他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全世界与他为敌,连朋友都转身而去。塞尚陷入了最大的孤独当中。
有些人会在孤独中枯萎,有些人却会倔强地挺立,塞尚属于后者。
塞尚说过:“如果世界只有一个画家存在,那个画家就是我。”塞尚是一棵在狂风中没有摧折和倾倒的树木,它的树干是钢铁铸成的。
塞尚说:“孤独对我是最合适的东西。孤独的时候,至少谁也无法来统治我了。”
寻求依附,就要放弃自我。那就做一个圈外的人吧,在空旷的原野中站成一棵树,在阳光下,风雨中,自由自在的舒展自己的枝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