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独孤海棠
空街,雨巷。
陈玉珩坐在客栈门口的石阶上,默默盯着手中的令牌发呆。
“先是有人为了争夺这令牌自相残杀,再是一个小男孩……男孩?!”陈玉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冲进客栈,抓起一把纸伞便飞上屋檐,“我怎么没想到,若是有人委派,那人应该也在这附近才对!”
陈玉珩穿行于楼宇之间,仔细观察着街道上的一切,他最想看到的是人,可这个时候偏偏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唉,是我反应慢了,否则……”陈玉珩落回地面,无奈地摇摇头。
“有如此美景作伴,少侠为何叹息。”
陈玉珩大惊,转身一看,只见在他身后站着一位头戴狐妖面具的白衣书生。
“你……你是何人?怎么会在这里?”
“在下吴不知,能在此地与少侠相遇纯属巧合。”白衣书生缓缓低下头,指着他手中的令牌,淡淡道,“少侠之所以会叹息,想必是因为这令牌吧?”
听了这话,陈玉珩眼中光芒大盛,激动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落叶令牌。”
“落叶令牌?”
“不错,你可知落叶教?”
陈玉珩摇了摇头,“不知。”
“落叶教乃江湖第一大教,暗中操控武林数十载,整个江湖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正来历。”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衣书生没有说话,但陈玉珩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他脸上浓浓的笑意,“因为这世上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那……”
还未等陈玉珩开口,白衣书生又道,“这落叶令牌象征着落叶教的最高权威,只要有它,便可以差遣落叶教里的任何一人,包括那落叶八门中的八位叶使。”
“这……如此重要的东西,怎么……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跑到我手里?”陈玉珩疑惑道。
白衣书生没有回答,继续述说着有关落叶教的一切,“如今江湖传言落叶教孤独教主被人杀害,而杀他的人正是从他身上带走了这块落叶令牌。”
“此话怎讲?现在谁拥有这落叶令牌,谁就是杀人凶手了?!”
“不错。”白衣书生笑道。
“这罪名定得也太草率了吧?”陈玉珩无奈道。
“就算我不这么认为,总有人会这样认为的……”话至一半,白衣书生突然身子一颤,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扭头便走。
“莫非是看到了什么?!”想到这陈玉珩猛地回头一看,只见街道上方飘来六位壮实的铁面人,他们手中握着一柄七尺大砍刀,肩上扛着一顶艳丽无比花轿。
花轿缓缓落下,悄然停在陈玉珩身后七步外,六位铁面人触地瞬间,声响竟比雨滴还小,若是没有十年的轻功苦修,绝对办不到。
陈玉珩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地凝视着六人,一言不发。
风渐冷,雨渐急。
过了片刻,花轿内忽然传来一声冷峻的女声,“落叶令牌是不是在你手里?”
“是在我手里,但是……”陈玉珩正欲辩解,耳边却传来一声“杀!”
一音绝万响。
六位铁面人同时出手,六柄大刀从陈玉珩头上六个方向凌空而下,如同一张大网将他牢牢地罩在里头。
只听见“砰”地一声巨响,六柄大刀狠狠地砸在地上,原本平整的青石板路面瞬间炸裂,化作千万块碎片四散而去。
尘雾散去,六位铁面人的刀下空无一物,陈玉珩此刻撑着伞,安然无恙地立在花轿前。
“再上!”花轿内又传来一声娇喝。
这一次,六位铁面人没有动,而是像尊青铜雕塑一样僵在原地。
“我这么做并无恶意,只是想向你解释一下……”话至一半,一柄软剑从花轿内猛地刺出,陈玉珩脸色一变,侧身避开,无奈手握软剑之人出手速度极快,他虽全力闪躲,脸颊还是被剑锋擦出一道口子。
鲜血缓缓从他脸上滑落,陈玉珩下意识握紧了伞把,目视前方。
花轿之中,一位独臂男子用剑撩开布帘,从轿里走出。
“刚才说话的人是你?”陈玉珩问道。
“当然不是他,是我。”话音一落,一位小女孩突然从独臂男子身后走出,她五官俊秀,面若桃花,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捏捏她粉嫩的脸蛋。
陈玉珩万万没想到刚才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竟然是一位小女孩!都说最毒妇人心,今时今地算是见识了!
“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武功却如此了得!”
被这么一位看起来比他年纪还小的女子表扬,陈玉珩脸上虽然严肃,但内心却是哭笑不得。
“有这般功夫就更说明了你是杀教主的凶手!”
音绝,独臂男子和小女孩一同出手,一长一短两柄软剑犹如两只舞动的青蛇直逼陈玉珩胸口,
陈玉珩收起纸伞,以伞身为剑从两柄软剑中穿过,行至七寸,以手腕带动剑身,轻轻一扭,原本灵活的蛇剑在他面前立刻变得死气沉沉,没了生机。
“小姐!好机会!快上!他的武器被我们锁住了!”
就在这时,从那花轿后闪出一位红衣女子,她手持两把黑色短刃,一个瞬步就已到陈玉珩眼前。
眼看就要斩下他的头颅,可陈玉珩没有躲,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因为他看见在女子身后的天空中,有两道银光乍现,指向正是她的心窝!
“小心!”陈玉珩大喝一声,放下纸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女子手中的短刃,挡在她身后。
先是哐当两声,短刃挡下银光,又是噗嗤一声,一柄软剑贯穿他的肩头。
独臂男子抽出软剑,陈玉珩应声倒地。
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陈玉珩,独臂男子向前轻踏一步,反手握剑,欲了结他的性命。
谁知这时,红衣女子却摆了摆手,独臂男子见状立刻退下。
红衣女子望着血泊中的男子,呢喃道,“或许爹爹真的不是他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