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山人海,边走边爱

         

    立夏。想起来高中去娟子姑娘班上找她的时候,总听着一个女孩被叫作立夏,今日再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模糊的记不得她的脸了,依稀浮现的,是她灿烂若太阳的笑容。都已经是昨天了,昨天已经慢慢的走远,人事易分啊,烟花易冷。我们记得的,都是零零碎碎散落在天涯的人和事了。

     爱着夏天,却恼着烈日,人真是个复杂的动物。我近日望着天空常常出神,或者想起来某个人并不怎么好看的侧脸,或者想起来那个埋头苦干的夏天,头顶有风扇轰隆隆的旋转声音。风吹过耳尖的时候,尽是试卷扬起的嘈杂和大家谈笑风生的热闹。好像,都是去年了的事啊,去年的玉兰花在这样的日子里开的正好,而当我们挥手离别的时候,夏天就悄悄的逝去了,定格的是,毕业照里面每个人灿烂的笑脸。

  “等毕业了我就要去跟男神表白!”这句话那时候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可是真正毕业的那天,我连见上他一面也是奢侈着的,更没有去表白的勇气。我是怕着的,把那些细微的感情都掩藏的好好的,生怕被人发现了之后像曝晒在太阳底下的稻草,没多久就会干枯衰竭掉。于是小心翼翼的,连送一瓶牛奶也要借着别人的名义,怕惊扰了他。我喜欢把他当做我的太阳,至少在我高三那段艰难的时期,他像太阳照亮了我的路,我常在晚自修下课故意放慢骑车的脚步去遇着他,他背单词和物理公式的认真模样我都记了好久,我也像他那般努力过。我不知道夸父为了追赶太阳付出了多少艰辛,可我是真正的认真的追赶过太阳,尽管后来太阳跟着大风躲进了远方的天空,我也是笑着告别了的,多么青涩的感情啊,我们从来不会轻易说出口的喜欢,不会去想方设法的得到,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过了多久呢?掐指一算也是过完那个夏天,匆匆奔赴未来的人儿都已经渐渐走远。我刚来这陌生的城市里会想起来高中那个爱笑的少年,后来我渐渐明白,那些关于他的记忆都是高中时代里的弥足珍贵,我们没有过多的交集却也是甚好,好在那时候没有开口的喜欢,让我们现在还是朋友一般,不惊不扰。

    近日我翻来独木舟的《我亦飘零久》,看到以前摘抄的一句话,心震了一下,“从来没有人这样爱过我,坐10多个小时的火车只为了见我一面”。我一直在等这样的一个人,可是我一直没有等到,以前总以为等我长大了就能遇到好的人,于是把沿途招惹我的人都推开,但当我打开成长的这扇窗户,随之而来的是不安,恐慌,我抓不住任何一点温暖,连一点星光都握不住,对于很多现实,我都是无能为力着的,比如离开你,比如去忘记。

   关于我,关于我,你知道什么?我反复念及独木舟的这句话。你是不了解着我的,我的孩子气也好,我的任性刁蛮也罢,甚至于我的孤独,我的骄傲,我的善良与软弱,你都没有看清,可生活就是这样,给你点美酒,给你点咖啡,给你苦涩,也予你甜蜜。像曲婉婷的《我的歌声里》唱的,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带给我惊喜。我是没有预料着自己会与你走一段路的,可我们是真真正正的走过一段路,不长也不短,脚印是深的浅的,我都是镌刻了。

     偶尔的神经质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很多人见到我笑的时候都是觉得我是过得还不错的,事实也的确如此,每天笑的没心没肺,这大概就是我能呈现的最好状态。所以你也觉得我是过得好的,三两好友的欢笑总是多于你,于是你毅然决然的走开了,因为没有什么大不了,其实我还好。我很多次责问自己,拼命的追逐到底有什么意义?我也找不到意义,姑且是因为得不到,怕失去,不甘心罢。不甘心啊,谁能够轻而易举的就把一个人从生命里驱逐出境,而为了迎接新生活的愉快,我都做了些什么?我还能做些什么?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耳机里单曲循环陈奕迅的好久不见,不知不觉就落泪了。好久不见啊?我们是有多久没见了呢?五一的时候乘上一列不知开往哪里的火车,迷茫的望着窗外驶过的风景,有些失了神,我喜欢这样怅然若失的感觉,缥缈着的思绪,一下子就沉淀成一团回忆,一直往下沉,往下沉。打开手机,附近的人消息里面,你突然的回复我是震惊了的,那是好久以前了呢?我耐着性子发给你的消息,石沉大海以后的回应却是坠入海底的死寂,没有可能了的人,没有可能了的事,还带着厌烦和嘲讽的干瘪语气,刺激着泪腺生长着,不自主的就哭了。合上手机,倚着窗户,呼一口气,连窗户都是透明。身边来回的人流,一下子都静止了,绝望到底也不过是如此。

     不可理喻。我就是这样的人啊,我能有什么办法?列车停靠的时候心瞬间就沸腾起来,煮沸了的开水一般。我看着街道边那些陈旧的广告牌,想象着你曾在那里驻足过,头顶剧烈的日光把眼泪都蒸发成一道彩虹。沿街有热闹的活动,我一直不停的走,不停的走,看过车水马龙,看过桥底天空,走过你走过的每一条街道,这样就不是遗憾了的。我是何其勇敢又幸运,参与过你的生活。拍了很多照片,想作为记录的语言,记录这匆匆的旅程,明快而不做作。

     回程的路上,好友发信息给我,她说这样值得吗?我在输入框里面反复输入,拙劣的语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值得或者不值得?谁也不知道,我只是那么固执,那么疯狂过。友人都是叹于我的说走就走的任性,她问我:你就不怕迷了路?怕啊,顾虑总是有的。可是当你认定一件事情并且决心去做的时候,是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的,也许无法改变些什么,可是做与不做是你自己的事情,别人能奈你何?

  我是怕了见你的,却又是盼望着能够见你,哪怕是远远的观望着也是好的。这样小心翼翼的感觉仿佛回到了那个夏天,一厢情愿的把自己活成你喜欢的样子,妄自揣测着你的心情,像个窃贼一样。我紧紧跟随着你的身影,可是我不想你看到我,不想你看到我时陌生的表情就像寒冰,那还是逃避了的好。

     谈及你的时候我总是欢跃着的,你看,我拥有的都是快乐的记忆,跳跃式播放的时候我会把眼泪的桥段都过滤掉,我真是一个技艺不错的剪辑师呢。很久以前我们就说过了要去很远的地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后来,时光把我们都切割成混沌宇宙里寂寞而又疏离的尘埃,我们四处漂浮,却不能糅合成旋涡,怪只怪了是年少的无知,轻而易举的就把规则都打破。所以,我在这广阔的大地里四处奔波,让那些没有实现的愿望都让我自己去实现了吧。

     到了日落的时刻了,堆了这么久的文字被建筑成高大的围墙,墙里墙外佳人笑,而我在拥挤的人山人海里,边走边爱。

 ps: (这是好久以前写的文字了,都远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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