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苦的黄州生活,使苏东坡的优美诗句成为一种挣扎和超越。一曲《卜算子》,道尽无限愁…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息,寂寞沙洲冷。
(弯弯的勾月悬挂在疏落的梧桐树上;夜阑人静,漏壶的水早已滴光了。有谁见到幽人独自往来,仿佛天边孤雁般飘渺的身影。黑夜中的它突然受到惊吓,骤然飞起,并频频回头,却总是无人理解它内心的无限幽恨。它不断于寒冷的树枝间逡巡,然而不肯栖息于任何一棵树上,最后只能寂寞地降落在清冷的沙洲上)
精神上的孤独无告让他渐渐回归于清纯空灵,经历了一次脱胎换骨,使他的艺术才情获得了一次蒸馏和升华而真正成熟。他成熟于一场灾难之后,成熟于灭寂之后的再生,成熟于穷乡僻壤,成熟于几乎没有人在他身边的孤独时刻。
这一段写得太美:成熟,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是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音响,是一种不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的从容,是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诉求告的大气,是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种无需声张的厚实,一种并不陡峭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