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任食梦者把这个国家的真相告诉了我之后,便死去了,他告诉我真相前强迫我喝下他的血,以继承食梦者的使命。
我哥哥厨艺非常精湛,那是我永远无法达到的高度,可他突然有一天成了落发者。
哥哥在夜里时常无法控制自己,这是因为落发者的血统,他们白天皆为凡人,夜里却会变成另一种“生物”。
变成落发者之后,除了外貌像人以外,别的作为人的特征将不复存在。
我亲手杀了我的哥哥。
他发作了,他想要杀死我们的父母,我拖住了他,让母亲和父亲赶紧逃离,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我的左手突然被他反扭关节,脱臼了,我忍着疼,挣脱了他,想起锅炉里还有一块烧得正红的铁,飞奔过去,飞快地用铁夹抽出烧红的铁,刺穿了哥哥的身体,我扔下铁夹,惊恐地呆住一会儿后,拖着哥哥的躯体离开了。
哥哥死的那个夜晚,也是我被强制选为下一任食梦者的夜晚。
所以现在的我不能死,食梦者只有我一个,只有我能制止落发者......
我能看到哪个落发者晚上会变成非人,这是食梦者的能力,他们中的某一个人的头颅会浮在脖子的血泉之上(脖子喷出鲜血像喷泉一样顶起头颅)。我第一次看到还大惊失色,忙问路人能否看见,路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所以普通人是看不到。
出现这样的现象时。我便可以食用这个落发者的梦,每晚我都必须要进食,不然我就会死,被食梦的落发者醒后,轻则精神错乱、失去记忆。重则,头颅会渐渐缩小,但不会流一滴血,直到头颅缩小得一点都不剩。
食梦者是这个国家唯一能控制落发者的人,落发者人数众多,武力高强,但却难以控制自己,所以需要食梦者。
上一任食梦者曾是我们这条街里说书最为传神之人,他能倒立说书,而今晚是他最后一次说书,我把哥哥埋在了山上,磕三个响头,下山看到说书人在说书,便站着想要听会儿。
但这次说书人他说书说得断断续续的,故事情节也连贯不起来,人群散尽后。我能听出他话里有话,他在用仅剩的理智告诫村民,他的精神世界已经崩坏了,想让他们赶紧逃跑,但没人能听懂他的话里有话。
“我已经不想再说,赶紧走!”他突然打断正在回味的我。
“你故事还没说完呢!我要接着听完!”
人群早就散了,其实早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还在听。
“小子,嫉妒和贪得无厌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书人摇摇头又接着继续讲故事,不知不觉中我居然睡着了。
我被熙熙攘攘的声音吵醒。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很多人。
我身后一些人在惊呼:“他的头颅在逐渐变小!”
听众起初以为他又要耍什么神通,随着他们头颅越来越小,有人尖叫地逃跑,有人惊恐地盯着他。
他却死死地盯着我,我看见他的魂魄飞出躯壳,
并飘到我身旁,不断地在我耳边低语着:“这个国家是建立在黄泉之上的。”
周围还有些看戏的人,离得很远。在官差来了之后,所有人作鸟兽散了,而我看着他的躯干,只能默默地接受食梦者的使命。
我泪流不止。
其实说书人在梦里还告诉我,之所以说这个国家是建立在黄泉之上的,是因为这片疆土是落发者打下来的,而待在落发者身边的人都会死。
因为他们的灵魂不纯粹,参杂了其它的“恶”,但如果他们不这样做,可能就不会有这片繁荣的土地。
而食梦者死后是没有灵魂的,和被食梦者食梦的落发者一样,只会留下一副没有头颅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