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还没睡醒,就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了。睁开眼睛,看了下手机,已经是6点44分,原本调了7点的闹钟看样子是没有必要了。我急忙掀开了被子,穿上了衣服,往屋外走去。
海南岛的早晨,天亮的比较晚,都快7点了,天还没亮。也可能是下雨的缘故吧!我急忙洗漱完,喝了一大碗粥,便和工友们一起去工地了。工地不远,步行20来分钟便到了!
来了工地,我还是像往常一样,跟着一个三十多岁木工师傅,他是木工里面的工头,由于木工比起其他工种要轻松一点的缘故,姑父(包工头)便把我交给了他。由他来给我安排事情。木工师傅,人挺好,很实诚,我看他长的比较年轻,见了面便喊他哥,后来当我得知他已经36了,于是又觉得有点不妥,但我还是觉得喊哥亲切一点。还记得第一天来的时候,姑父让他带我上去,做点轻松的事就可以,他便将我领上二楼,走进了办公室,然后搬了条凳子过来,对我说:“你坐这,看看图纸就好了。”我当然懵了,说道:“不行不行,我既然来了工地,就是来干活来了。”木工师傅人很好,有事的时候便让我干一些轻松点的活,休息的时候便教我看看图,我也整天傻乎乎的问他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一上午的时间,我便把二层挂吊顶用的钢筋吊杆上的螺母上的差不多了,走梯子也快学会了。一上午过的还是挺轻松的。到了上午11点多,我便和一个二十几岁的徐州大哥聊了起来,从上学聊到工作,从中国谈到美国。我认为我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不知为啥,和他就是聊的来。 不一会儿,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然而外面还下着雨,工地外面到处都是泥泞。我们往常都是由包工头开着车把饭菜给送到工地入口,大家一起围在一团,开始吃饭。大家看这雨也下个不停,便让三个人穿上雨衣,换上胶鞋,去工地入口把饭菜给拿到室内来再吃。饭菜并不是很好,但却吃的特别香。吃完饭一起聊聊天,休息十几分钟。下午的工作又开始了,我还是继续完成上午没有完成的工作。大慨到三点的时候,我感到有点奇怪,二楼怎么就剩我一个了,他们都去哪了?不一会儿,一位工友便从楼下上来了,一边招手一边喊着:“小伙子,下来帮忙搬点东西。”我回应了一声,便和他一起下去了,下了楼。木工师傅(工头)向我走了过来,对我说:“你上去吧,这活太累,”然而被我拒绝了,既然我来了这里,该干的还是要干啊!不能因为我姑父的关系就让我特殊对待。这里一共有10位木工,一位受伤了,然后加我还是10位。正好两个人在车上卸货,剩下八人,两人一组。这次的货物是硅酸钙板,一块就有七十多斤,我和我的搭档抬了50块之后,我有点支撑不住,毕竟身上有伤,不敢发力。便问他还有多少,他说500块。我被吓住了,我说:“不行不行,咱们得歇会儿了”。然而他却汗都没流,便说道:“你们这些大学生啊,一看没咋干过活。”我也只是笑笑,要是以前,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说过。于是我们便休息了一会儿,工头向我走了过来,问我:“累不累?”我回应他:“不累。他指着身旁的几个箱子,看样子不重。“一会儿你别搬板子了,把这几个箱子搬上去就行了。”我还是很倔,“没事没事,我可以的。”于是把我和车厢卸货的换了一下。车上五百多块板子,下午卸了两个多小时才卸了三百,一半多一点。
晚上吃完饭,包工头过来了。有几位工友便和包工头商量着过年回家的事情,这里的木工都是江苏人,离家确实也挺远。“从来都没有在外面过年,在这过年家里人也接受不了。”这是我不经意间听到一位工友说的。让我特别震撼,以前也听说过谁谁谁不回家过年,也在电视上看到过某工地因工期紧张而导致农民工无法回家过年。但这一次,却是我亲身经历,我看着他们期望的眼神,听着他们哀求的语气。我能想象的到他们对回家过年是一种怎样强烈的期望。我敢肯定他们此时此刻,脑海中一直闪现着家中父母,妻儿团聚的画面。
今天,看到一篇文章,题目是《如果不急,就让这些人先上车吧!》 讲述的是作者在北京地铁站看着一位农名工领着好几个大包准备赶火车而挤不上地铁的经历。或许是因为我们不是一位农民工,所以才无法体会到很多农民工回家有多难。昨天我还和一位工友谈到回家,听他说,他们一年就过年回一次家,一年中全国各地到处跑,反正哪里有活就去哪。走到哪都是打地铺。最北边呼伦贝尔去过,如今海南也来了。在这里,我真的想用我的亲身经历去呼吁一下看我这篇日记的人。快过年了,如果你在车站遇上农民工,麻烦让他们先上车。如果你在车站遇上农民工,麻烦帮他拎个东西,他会很感动!
快过年了!我回不了家,我很想念我的家人!
2016年农历腊月十九凌晨于海南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