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情人七夕,知多少人今夜无眠,多少次陶醉情人节的甜蜜,花语呢喃,葡萄酒杯流光溢彩,好一副伊甸园的醉人情趣。
我也无眠,不过不是享受,而是写一篇心殇,为了一个远房的姑姑,为了人世的悲凉和惨淡,为了不能诠释的困惑,为了我的愧疚自责。
她来自黄土,归于黄土,九泉之下得到永久的安息,假如有在天之灵的话,我不知道她以何种心情驾着祥云来窥视这个世界。
她去世在去年的夏天,一个葱茏而甜蜜的季节。因为生计的缘故,久病的床前鲜见孝子,只有偕老的丈夫困乏地日夜守候,也许是长久地榻前伺候麻木了他的神经,或许是这种结局他有心理准备,据邻居说姑母逝世时.他没有眼泪。
报丧的人来机械地传话,几日几时封口,也就是人们说的盖棺论定,扭头便走。我没有惊愕,好像觉得释然,解脱。因为姑母患有哮喘病,每至冬天,她就蜷曲在坑角大口喘气咳嗽,都说过不了年,却过了好多个年头,也多受了好多年的罪。封口之时,该来的亲戚如期而至,见面相互寒暄,也心照不宣,在外的诉说官场的黑暗,有钱的还说点风花雪月,、农民呢说庄稼的长势和憧憬一年的收入,只是没人说她,只有几个要好的小脚老太太摇摇晃晃向灵台奔去,用手帕捂着虚假的脸庞,呜呀呜呀,什么你走的好快,什么能狠心丢下我们之类的话,招呼的人轻轻一拉,哭声便戛然而止,然后捏一捏不猩红的鼻子,做擦鼻涕的姿势,再爬在棺木上看看,说说逝者脸色好坏的,如是云云。当带着红布条的土钉子钉进棺木上的声音夸张的响起来时,院子的确哭声一片,不管跪着的,站着的,为之动容,在哭谁?谁人知晓。出殡路上,人声鼎沸,金唢呐不知泛着哪个朝代的 铜臭,刺耳而又悠扬,吹鼓手鼓着腮帮子耍采,直叫老字辈的人们入迷,似乎忘记这是出殡,一曲又一曲,一牌又一牌,直叫年轻的叼着香烟的烟雾在空中划一道又一道焦急而又诡异的弧。一座新坟,一堆黄土,一片纸灰,一曲殇歌,都为一个生命的结束而诞生。第二天一切如常,孩子们依然嬉戏,大人们依然聊天,他们不会为一个病妇的离开过多的付出悲痛,哪怕是象征性的。呜呼。
她是我的月下老人,是她用她的亲情和热情,成全了我们,然而我很少想起她,我们很少提起她,甚至过她的家门也记不得她。呜呼。
七夕月残圆,缘何情人节?偶尔风凄雨遽,此一番风景谁人受得?是上苍对人的惩罚,还是对人的嘲弄?呜呼,呜呼。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曹雪芹呀曹雪芹,此时此事我想到你的诗句。呜呼,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