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百年(10)

自此爷爷与罗明星爷爷因惺惺相惜建立友谊之情,有时间就互相探望。这种友谊,是在志同道合基础上建立起来的。爷爷还邀请罗爷爷给那些受训女生,讲“抗日义勇军”打鬼子,“三江好”怎么取得胜利的故事。这些女生正是对新鲜事物敏感之际,使她们懂得抗日救国的道理,激发抗日救国热情。从罗爷爷眼里看来,那位姬姓女孩,对爷爷是相当热情。

罗爷爷这个年龄,经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眼里是不揉沙子的。自然要过问爷爷对这份感情的反应,爷爷的态度是,他对不住老家的亲人。父亲母亲兄长与妻儿即使真被日伪杀害,他怎能放得下。罗爷爷劝导爷爷拿得起放得下,惨死在日本铁蹄下的不光我们一家。更何况打鬼子也需要后人来继承,他想极力促成这桩姻缘。

一天晚上,东北流亡者聚集在一起。点燃篝火,驱散他们身上的寒气,却驱不散他们心里的孤寂和凄凉。他们抱团取暖,却驱赶不走心中那份沉重的悲伤。大家干喝着白酒,想用酒精麻醉自己,这时不知从谁的口中率先唱起“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爹娘啊!爹娘啊!什么时候,才能欢聚在一堂?”

爷爷喝醉了,姬姓女孩照顾他一个晚上。接下来罗爷爷开始主持公道,要爷爷为这件事情负责。估计当时爷爷肯定很委屈地辩解,我都醉成那样,是很守规矩的。再说她可是我的学生啊!罗爷爷此时显露出他霸道的一面,那时虽然提倡人性解放,但女孩同男子呆一个晚上,即使不越礼,那也是失节行为。说什么也要爷爷娶了对他痴情的这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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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丑媳妇早晚得见公婆,罗明星爷爷带着爷爷来到姬姓女孩的老家昌乐县,见到女孩的父母及家人。女孩是这家的长女,底下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女孩的父亲就是前边提到那位大善人,不在关外干了,回到老家种地。罗爷爷把事情挑明,老人看到女儿的举动,知道女大不中留了,痛快答应了这门婚事。现在大家应该明白,这个女孩就是我奶奶,叫姬素蓉。那个姬大善人,就是我的太姥爷。(太姥爷姬大善人这个名号,后来救了我奶,我爸和我大姑三条命。)

现在想来太姥爷与爷爷在东北是没有交集的,因为这个时候爷爷没有向奶奶提起老家的事情,只是说东北的亲人都没了。可能奶奶怕触到爷爷的伤痛,刻意避开这个话题。结婚的仪式应该非常简单,因为在他们心中,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们去做,那就是帮助罗爷爷筹钱返回东北,继续率领大家打鬼子。爷爷没日没夜拼命写稿子,奶奶发动同学们捐款,把款项筹集后,交到罗明星爷爷手里。

罗爷爷拿着这笔钱招兵买马,购买枪械。由于心急,轻易相信了人家,被国民党兵给骗了。看到沮丧的罗爷爷,爷爷向同事们借钱,奶奶编造理由,从太姥爷那骗来50块钱,交到罗爷爷手上。罗爷爷这个面对死亡都不皱眉的硬汉,含着眼泪接过钱来,发誓一定要跟日本鬼子血战到底。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一文一武两个汉子握手道别,谁想到这一别,竟是两个人的永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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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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