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鸡,是母亲桃园里的护园主力。在油桃园这“一亩三分地儿”里,它是绝对的领袖,于是我不得不用仨词儿来总结一下他的精神品牌:忠诚、担当、领袖。
老公鸡生活在桃园里已三年有余了。是一只正宗的“宫廷皇鸡”品种。那一年,出于好奇,我购进了它和另外几只母鸡。但在桃园这片地盘上,它除了忠诚于父亲、母亲和地里的它那一群鸡妻鸡妾们以外,其他无论是谁,无论长得再好,即便是身边那只与它相伴的小狗,它都看成是敌人。
昨晚我回家后问妻子:“咱家的碘酒呢?”“怎么了?”“早晨穿短裤去桃园,一不小心让公鸡给啄着腿了,那个痛啊。”儿子和妻子兴风作浪般的大笑。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受到它攻击,被它啄到了。每次进园最提心吊胆的就是它的神出鬼没。有时候,不经意间就从树底下飞一般的闯到你眼前,脖子上的羽毛一竖,跳起来就啄,猝不及防的。躲不跌受苦的就是我了,躲过一次,它还会接连不断的跟你继续挑逗。时不时的还咕咕咕咕的跟你耍威风。
后来知道这事儿了,进果园前,就得先蹲下来四周看一下。跟母亲一起去的时候,母亲总是先进去,抓上两把玉米粒或是麦子粒,一边吆喝着“加点了,加点了”一边往里走,鸡群一溜烟的跟着母亲,一边啄食一边飞速行进。倒是这只大公鸡,甘当母鸡们的后卫,在鸡群后面警视这四周,随着鸡群移动。生怕身后的我惊动了那帮母鸡们。
你稍一靠前了,它立刻就咕咕咕咕的警示,若再往前走,它指定会扎煞起翅膀,竖起脖子上的羽毛,朝着你的腿部做进攻状。此时若是再往前一个走的动作,它立刻发起进攻,咱也只有抬起脚来应战的份了。五到六个回合,它是不会认输的,咱已经累得腿发酸了。索性往死里整它。吵着嘴巴子踢,那一次气得我把它的嘴巴子踢出了血,依然跟我继续战 气得我一转身走了,它到还在树底下咕咕着耍威风,不多会儿还打鸣唱凯歌啊,想想也不容易,在一群母鸡面前受伤了,还得“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前天,就是我被啄伤的那天早晨,本以为因为啄伤我,给它的下马威已经够厉害了,它不敢再靠前了,没想到,我要离开时,本来好好的躲着它,生怕它偷着再进攻我,到离园门还有几米的时候,它有鬼使神差的窜到我面前,朝着腿就扑上来了。气得我一脚踢在嘴巴上,另一脚踢在胸脯上,踢的老高,落在桃树枝上,然后从树叶间滑下来,一溜烟的跑了。总算让我带伤凯旋了一次。
园里的公鸡养过三茬了,唯独就把他留下来了,不因为别的,就是感觉它的责任感最强。一开始,母亲把所有的公鸡都卖掉了仅剩下8只母鸡和它,我没舍得卖也没舍得杀掉吃肉。严寒里,它与八只母鸡住在寒冷的果园里,抵御着寒风凛冽和危险四伏。春暖花开的时候,它真的成了母鸡们的首领,四处游荡在果园里,啄食,守护。
后来母亲又买进了30多只母鸡,它却好长时间与它们为敌,闹得母亲,只好分开养了好长时间。每天早晨,先让公鸡带着他的家眷到地南头的隔离带,再放出新买回的母鸡,否则的话,新来的母鸡就遭殃了,脖子上,脊背上,毛都被啄光了[捂脸][捂脸][捂脸]
一天生,两天熟,慢慢的,所有的母鸡都成了他的家眷,唉,管的过来吗?话又说回来了,不用管,威风在那里,都得为它服务,都得听他的,没有一个敢出去另立门户的,当然了,也没有一个敢出去单打独斗,不用他保护的。每次看到它高昂着胸脯,站在鸡群边缘,警戒着周围的一切时,我不得不承认,这绝对是一种责任的担当。母鸡们啄食的时候,它警戒;母鸡们下蛋的时候,它警戒;母鸡们在桃园里散步的时候,它警戒;母鸡们趴在地里刨土洗土壤浴,展开翅子在阳光下晒日光浴的时候,他还在警戒,难得它能三年如一日的不折不扣的干好同一项工作。
前几天,母亲说:“那个公鸡整天在地里光吃食作业,快杀了吃了算了。”我没做声,母亲也没再继续说下去。母亲知道我舍不得,其实她也舍不得, 有这个公鸡在,母亲省一大些心。去年春天,母亲和父亲在地南头干活,就听着鸡舍边上公鸡在不正常的叫,狗也在不正常咬。母亲以为是我回来了,就在南头叫我的小名,我没答应,倒是公鸡和狗叫的更凶了,母亲扔下工具急步走过来,这才发现一个人扔下手里的鸡就跑,哪成想,地里机关重重,绊倒了,让铁丝网又挂住了,不顾一切的从树上跳出去,结果又摔在对面的杂草地里,母亲再没追,不想治人与绝处。只是跟他说:“别没事找事,这么多铁丝网和监控的,你也敢进来。”吓得那人躲在草丛里大气不敢出一声。
老公鸡功劳还是有的,因为这个,母亲守着我们说了好多次。其实,母亲起意要杀公鸡的原因是,他想方设法的给母鸡们啄树上的桃子。这几天,桃子一天比一天红,一天比一天甜。母亲说:“千万别在这些鸡眼前说桃子好吃,桃子甜之类的话,你看看这一地的桃子,都是公鸡领着做的。”昨天早晨就亲眼目睹了公鸡偷着啄桃子的过程,它不吃桃子,所以它不啄桃子果肉的部分,却但啄桃子的蒂把儿,看准了,一跃,嘴巴正好啄在桃子根部,一个大桃子扑腾一下就掉地上了,转瞬间,十几只母鸡一涌而至,一个桃子,转眼就吃的光剩桃核了。如此反复,它好像真的感觉自己很成功,很有能耐一般。即便是你看它几眼,它依然我行我素。母亲过来了,它也不跑,把头往旁边一扭,身子一转,跟没事佬儿一样。
我跟母亲说,这群母鸡离不开这只公鸡,要是有两只公鸡的话,这地里整天也会战斗不断,所以,公鸡一只就好。虽然每次去地里,无论是我还是妻子、儿子、妹妹、妹夫或是外甥们,在公鸡眼里,都是需要防御的外人 不会轻易放弃任何进攻的机会,有时还伪装成没事儿的样子,瞬间进攻你。害得孩子们每次去都得躲在大人的身后。
大家都说它是公鸡中的战斗机,此名真的名副其实,它还是公鸡中的保卫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