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接到谭主任的电话。她问我是否在园里,得知我在后,执意要打车过来。
我不禁有些担心。谭主任已是89岁高龄,去年年底又因腰椎骨折至今未痊愈。十点四十五分,她到了园里。穿着一件干净的防晒衣,背着挎包,手里还提着一个布袋。她把布袋递给我,轻声说,今天一早特地为我做了面包和樱桃酱。我请她进了办公室,我们谈起彼此近况。随后,她郑重地从包里拿出一张手写稿——是她亲笔誊写的遗嘱,是足足写满了一本稿纸后才定稿的。
我看着那些熟悉而坚定的笔迹,字里行间透出的不仅是严谨与坚毅,还有些许无奈与悲凉。虽然我无法从法律角度判断这份遗嘱的严密性,但从常识出发,我们逐一讨论了其中还需补充的细节。送她出园时,她从背包里取出一根折叠的拐杖,笑着说,要出了幼儿园再用,省得影响观感。走廊里孩子们的笑声传来,她不自觉地也露出笑容。路上我们聊起教委的检查,也谈到幼儿园的现状与未来。我告诉她,我对启禾充满信心。市里二三十年前那些大型国企幼儿园,如今只剩下启禾一所了。谭主任听后立刻回应:“当年那些园也比不上咱们机车幼儿园。”随后又提到学前阶段培养生活习惯的重要性。她说自己小时候曾在日本上过幼儿园和小学,很多生活卫生习惯至今受用无穷,正是在那时养成的。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我感慨万千。谭主任对幼教事业的深情,我懂,她未曾言明的期望,我亦明白。最让我敬佩的是,一位幼教人的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