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今天想继续写我的二日游的,但看书触动了一些活跃着记忆,我想还是先记录下来。
我在《至味在人间》多次看到螺蛳,加之又是夏季,不由得想起我自童年起就记得的夏日美味炒田螺来。
夏天,大人早早出门买回田螺,到家放入盆中,加水没过,再滴几滴香油,让田螺在水里净净,沿着盆壁爬爬,晚上回家,用一把老虎钳,把田螺壳的尾部剪去,彻底洗净,然后油锅爆炒,加姜葱蒜料酒盐,最后加少许水加盖焖一会,起锅前再加上一点胡椒粉,就完美了。
童年的时候是住在一个大宅院里,每到夏天傍晚,窗前院子扫干净,泼水降温,方桌搬出去,凳子搬出去,一个旧门板两张长凳子搭好一张凉铺,简单的晚饭摆上去,一般有泡饭、咸瓜炒毛豆或者咸瓜、偶尔还有切成四瓣的咸鸭蛋和油炸豆瓣,如果饭不够还有摊烧饼加上大蒜酱油碟,重磅就是一大碗炒田螺。
那时候的夏天好像没有那么炎热难耐,日头似乎也没有那么长,一把蒲扇加上凉风似乎就能安然度过。有邻居在场院里点一堆碎柴禾燃烟驱蚊,“集体”晚宴就开始了。说话的声音,碗筷碰击的声音,最突出的还是吸吮田螺的声音,此起彼伏。那时候我还没有见识过牙签这种高级东西,人们吃田螺都是徒手,捻起一只,先从尾部吸一口,再从头部舔一口,吐掉一个小盖子,在吸一口,螺蛳肉就出来了;小孩子还缺乏训练,要借助工具挑。工具很简单,家家户户都有的缝衣针,针头在火上烧过消毒,呈现诡异的缤纷色彩。
大部分田螺都很好吸,也有极少很难吸出来的,人们不怀好意地称之为“老田螺”。我们院里有个老头,八字步,背抄手,面目狰狞,惧内,但对外又霸道精明小器爱占小便宜,街上孩子都怕他,几个媳妇都和他关系恶劣,他的绰号就叫“老田螺”。晚饭时分,总能听到他的媳妇叫着“吃田螺了”。也有愣头青在他经过的时候戏虐喊一句:田螺伯伯,一道坐下里喝两口、吃两只田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