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我的老师(二)

我的启蒙老师

和我同龄的人小时候上学都比较晚,我上小学的时候虚岁已经九岁。那时村里没有学前班,更没有幼儿园,我们直接进入小学。

上学的第一天到学校分班,我上的一年级只有两个班。于老师带一个班,刘老师带一个班。我们两个班的学生来自三个村,我们村在三个村中最小,刘老师和于老师分别在另外两个村。两位老师商量,刘老师村的学生在刘老师班,于老师村的学生在于老师班,我们村的学生站成两队,两位老师各领一队。

分班的时候比较乱,两位老师各自管着自己的学生,本来我站的那队被刘老师领走了,我的一个好朋友站在了于老师领的那一队。她给我招手说,你到这队来。我悄悄地站到了于老师领的那队。就这样,我就成了于老师班学生。

上一年级时,学校老师很少,于老师自己一个人包班,即教语文,又教数学。八十代的农村小学,除了语文数学,上别的课的时候不多。记忆中除了语文课,数学课,偶尔上上体育课。

于老师那时有二十多岁,中等身材,眼睛大大的,尤其是生气发火的时候,眼睛睁得更大。我们平时都很怕于老师。刚入学不久,有一次上课,于老师在上面教拼音,不知为什么我在下面抠起了手指头,于老师拿着教杆在我桌子上狠狠地敲了一下,把我吓得一下回过神来。

我上小学的时候,学习很认真,老师教的内容,我学得很快。现在还记得刚入一年级不久的第一次考试,我考了73分,在班里算比较好的成绩,除了几个复读生,几个和我同村的孩子都比我考得少,有考30多分的,有考40多分的。

过了半个学期,我的成绩已经超过复读生,在班里数一数二的。老师一般都比较偏爱成绩好的学生,于老师也不例外。

我刚上小学时,写字很慢,经常是全班最后一个写完作业的。每次别人都交完作业了,于老师就在教室里等着我写完交上作业他才去办公室。班里的一个复读生对我说,写字慢以后不让上二年级。但于老师从来没有因为我写字慢说过我,每次交作业我几乎都是班里最后写完的,于老师就在教室里等我写完作业再把作业本拿走。

那时一天到晚于老师基本天都在教室里,有时我们在下面写作业,他坐在讲桌前备课。有一次,于老师坐在讲桌前备课,精力很集中,我们看到老师没盯着我们,就在下面搞小动作。我和同位玩得太高兴,一不小心吹响了口哨。于老师在讲台上听到口哨声,连问是谁吹的。同学们都在那里急着说自己没吹,我也跟着小声说,不是我吹的。我头埋得低低的,脸肯定也红了。于老师应该能从我的表情上看出是我吹响了口哨,没怎么追究。

我也被于老师批评过。

一年级快期末时,我因为扎耳眼,把耳朵弄发炎了,在家里打针,请了两天假。回到学校后,于老师讲数学题,我不会,于老师说,还请假吧,不学习,跟不上了吧。

还有一次,我们学习课文“鸡鸭鹅,这边少,那边多......”,于老师让我起来领读课文,我读错了一句,于老师用课本打了我头一下。我当时还想,又不是我想站起来领读的。

于老师在给我们上好课之余,还教给我们校园外的一些知识。

一年级第一学期快学期末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校园一下成了我们的乐园。我们在校园里打雪仗,有的学生还拿着雪往嘴里吃。于老师耐心地给我们讲关于雪的知识。

那时春天的时候,地里要种地瓜,村队里培育地瓜秧苗。拔完地瓜秧苗后,地里有地瓜块。我们班的一些同学就去挖地瓜块,教室里扔的到处都是地瓜皮。于老师看到教室里的样子很生气,找到几个啃地瓜的同学。于老师给我们讲解地瓜是怎么种的,出完地瓜苗的地瓜块不能吃。我最早知道一些关于地瓜的知识还是于老师讲的。

于老师当时是民办代课老师,那时我听别人说,民办代课老师代课十五年能转正。但于老师没有等到转正,他没代几年课就不当老师了。听说于老师去当了驾驶员,又听说他后来的生活过得也不如意,他唯一的儿子夭折对他的打击很大。

慢慢地我失去有关于老师所有的消息,偶尔,我还会想起于老师,想起于老师在我最初上学的两年里给我启蒙教育。感谢于老师一笔一画地教我写字,感谢于老师在我最初上学的两年里教给我的知识,那两年的教育奠定了我后来学习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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