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狗狗从不远处跑来，黄白相间的毛发一缕一缕湿搭搭的，像是头发洗后，简单擦拭没有吹干，不蓬松不柔软，一缕缕粘在一起。

        站在暖阳下的她看向狗狗。

      “这是掉进水里了吗？”她心里想。

        狗狗也跑进阳光里，离她不远处，停住，瞪着圆溜溜的褐色眼睛看向她。

      今日的阳光如此温暖，午饭后的她贪婪地享受阳光的照耀，也享受那片刻的放松与安宁。

        狗狗抖抖身上的毛，细小的水珠像一粒粒小珍珠在阳光里闪着光又倏地不见。

        她看向狗狗，眉目含笑。

        狗狗也看向她，眼神专注。

        那专注的眼神和对视，让她内心产生一种无法抗拒的亲近感，心底产生丝丝怜惜。几分钟对视后，她笑着向前走了几步，想近距离看看狗狗。或许是第一次见到她，狗狗想要跑走，又歪头看向她，就那样想跑又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并没有真的跑开。

        她咧嘴笑了。

      "它叫哈利"，不远处一水池旁正要接水的一位保安说。

        在这个温暖的午间，在冬日的暖阳下，她只注意到前方跑来的狗狗，只注意到狗狗对她的注视，以为小路上这方寸之间，此时晒着阳光的只有她和那只狗狗。在保安大哥说话之前，她没有注意到不远处还有保安大哥。

        “大哥，它是只流浪犬吗？”她转身问不远处的保安。

        “不是的，是院里他们养的，原来有七八只，都带走了，只剩这一只了。”

      “他们刚给洗完澡，还湿乎乎的。”

        "哈利！"

        她试着用保安大哥说的名字呼唤狗狗，狗狗看向她，定住几分钟又跑开了，停在不远处看向她。

        “找块骨头给它吃”。她记起午饭时有排骨的，心里想着边快步走向食堂，找到两块吃完的排骨骨头。

      “哈利！”

      “哈利快来！”

        狗狗看向她。她向狗狗挥动手中的骨头，狗狗看到了，摇着尾巴向她跑来。

        在砖砌的小路一侧，她找个干净的地方放下骨头，狗狗很享受很贪婪地啃起来，时而瞄她一眼，一小会就吃个精光，连骨头渣都不见。啃完骨头，狗狗抬起头看向她，那眼神有种让人无法躲闪的专注与深情，像是一种乞求，又像是一种依恋，感觉是想好好地认清她，用狗狗的忠诚，把她好好记住。

        她无法抗拒那乞求的目光，心中升起一种慈悲，一种怜惜。她弯腰低头想试图抚摸下狗狗的小脑袋，又怕不熟悉受到狗狗的攻击。她试探地向前伸伸手，狗狗没有躲闪，也没有吠叫，目光依然那么专注地看向她，摇着尾巴。

      她懂了，那是信任，也是撒娇和示好。她微笑着碰了下狗狗伸过来的脑袋，就像朋友似的打过招呼后才转身离开。狗狗也跑向另一侧路上。

      “哈利”，看着狗狗跑开，她再一次试探性地喊着狗狗的名字。

      狗狗转身再次向她跑来……

      她笑了，狗狗是信任她的，感觉到内心温暖又柔软，仿佛因阳光的照耀晒得暖烘烘的。

        一只多可爱的狗狗，虽然长得如同小土狗一般，也是那样的有灵性，边走她边想。就喂食一次，狗狗竟然记住了她。是狗狗本有的知恩还是那份灵性使然？懂得她对它的慈悲和善意？

        从食堂向北回走，路两旁树木光秃秃的，没有被阳光照射的地方，依然寒凉，季节虽已立春，气温仍然零下，还得身着棉衣，穿着厚实。

        几只喜雀在树梢叫着，叽叽喳喳，扑棱翅膀在几棵树间飞来飞去，你追我赶欢腾着。一会站在巢穴上观察，仿佛察看敌情，又叽叽喳喳飞离，时不时互啄一下，在树梢间暖阳里撒着欢，争着偶，打着架。

        身旁一侧不远处树下，另只喜鹊踱着步子，安静地觅食，头一点一点的，边走边啄食着，全然无视树顶的叽喳。

        走路间， 时不时有干树枝“啪”地一声从天而下，掉在身旁。该是玩闹的喜鹊飞来跳去踩断了吧？她捡起树枝，放到一侧垃圾桶里。

        风起了，一阵风吹来，带来丝丝寒意。 这乍暖还寒的天气，在阳光没有照耀的地方，还是很寒凉的。

        或许，天气总会有凉有暖，也或许人心可以去凉存暖，让暖阳照耀心间，温暖这人世间。

  （2022.2.25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