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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读了金冲及所著《决战——毛泽东、蒋介石是如何应对三大战役的》,启发很大,对于书中有的细节处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整个三大战役中,委员长的表现简直是灾难级的,像是在梦游。
战略决战的序幕已经揭开了,他竟全然不知,忙着补经济灾难的窟窿,以为战场上相安无事。
战场上节节被动,好容易手下的将军们提出了一个作战计划,可是又反复无常,朝令夕改,始终不能执行。自己远远坐在大后方的办公室里看着地图,偏喜欢直接以电话指挥前方作战。
又喜欢召开高级将领们开会打鸡汤,但是关于具体的克服困难的办法又全然不知。
最牛的是,永远无能的是手下,误国的是别人,自己最擅长又最能干的就是“默祷恳求上帝默佑”。
一个统帅,这样的操作,惊得我下巴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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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仔细想想,这不过是事后诸葛亮,是开了上帝视角去苛责古人。
在三大战役之初,教员和委员长都有各自的战略。
教员的战略是,不以保守或夺取城市和地方为主要目标,而以歼灭敌人有生力量为主要目标。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事实证明这是正确的战略,不必多说。
委员长的战略是,先占领据点,掌握交通,由点来控制线,由线来控制面,压缩对方的活动空间。
这个战略不就是日军“三光政策”“囚笼政策”的翻版吗?这一套的失败,之前已经被彭总指挥的“百团大战”证明了的,特别是彭德怀还指出过这个战略的短板:“敌伪深入我根据地后,普遍筑碉堡,兵力分散,反而形成敌后的敌后。”
怎么委员长会采用这种已经被证明不管用的战略呢?
他的思路是:解放军没有大城市作为根据地,就只能到处“流窜”,只能算是“流寇”;自己以城市为依托控制住交通线,解放军就无法流动,只能在分割状态下被国民党军“分区清剿”,最终归于消灭。
我禁不住怀疑,他是不是读《曾胡治兵语录》读傻了,误以为和自己作战的还是当初的“捻军”呢?左宗棠和李鸿章靠着控制大城市和交通线,压缩空间的战略消灭了犯了“流寇主义”错误的捻军,可眼下的形势迥然不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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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知道,一个战略是根据自身本来具有的资源和力量、特点、目标而定制的。确立什么样的战略,首先要看你手中有什么牌?
农村包围城市,集中优势兵力消灭敌人,机动作战等等方针都离不开解放群众、发动群众这个出发点,正是因为有了群众的支持,解放军才不难做到知己知彼。
而国民党军队打内战,本身就处于被动的一方。南京政府在农村的组织和动员能力是非常可悲的。虽然装备了先进的美式装备,可是越先进的装备就越依赖后勤补给和交通线,这也是委员长战略的不得已之处。
事实上,到了大决战后期,委员长也试图跟对手学,尝试机动作战,可惜缺少现实的条件,拙劣的模仿只能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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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使我能够穿越回去,我真想问问教员,站在对手的立场上,采取什么样的战略来应对由他自己发动的攻势才有效?
事实上,从他提出“农村包围城市”,而委员长作为一个军人,迷信武力,认为控制了江浙沪富饶之地和大城市就能统治中国——从那一刻起,胜负就已经分出来了。
成败始于战略。
有一个好的战略,哪怕经历许多局部的失败和挫折,比如第五次反“围剿”失败等等,最后终究能够胜利。
而战略方向是错误的,你人再能干也很难拗得过天来。最有发言权的只怕是卫立煌、张灵甫、杜聿明那些执行委员长战略的人。
不光一个国家、一支军队、一个组织需要一个好战略,
一家企业、一个家庭、甚至一个个体也需要一个明智的战略,才会有希望。
不知泽连斯基、拜登和普京对这句话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