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精灵和小老虎:失落的月夜

这是第二次重逢,也是新一次再见。花精灵面对高大的师傅,觉得生活如此美妙而不可思议,小老虎也张大了嘴巴,通过修炼,大家都长大了好几倍,师傅也一样,师傅是个能人。

花精灵想和师傅一样厉害,于是每天跟随师傅修炼,花精灵的功力帮助师傅恢复了容颜,师傅的身姿矫健,花精灵也出落得愈发温婉动人,不似儿时的可爱,而多了几分成熟的姿态。师傅看花精灵的时候好像越来越多,眼神里有着几分思忖、几分宠爱、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

小老虎也在修炼里慢慢获得了可以变形的能力,它可以变成人的形状,是一个胖墩墩的男孩子,比花精灵要矮半个头,他力气很大,跑得也很快,但是却喜欢傻憨憨地笑,就像曾经的小老虎一样的神情。

花精灵越发崇拜师傅,也越发喜欢人形的小老虎,小老虎常常看见花精灵就眼里发光,然后是标准的憨憨笑容。师傅总是和花精灵在一块儿,一块儿修炼,一块儿巡逻木落森林,一块儿教小老虎更多的技能,一块儿看日出日落、花开花谢、云卷云舒。

在一个深夜,小老虎已经安然睡去,打着很响的鼾声,月亮在深蓝的天空里悄然爬上树梢,星星点点的月光碎了一地,如同破碎的镜子,唯美也灵动。花精灵在藤编吊床上躺着,半梦半醒,觉得生活很充实也快乐,仿佛听见耳旁的响声,睁眼却什么也没有,反复几次作罢,还是继续睡觉吧。

就在她再次半梦半醒时,小老虎的鼾声好像听不见了,嘴唇上一阵酥麻的感觉,如同电击也似岩浆滚烫,花精灵猛然惊醒,却无法移动身体,藤蔓如同手铐脚铐,缠绕她的自由,花精灵想挣扎却是徒劳,连睁眼都是妄想。

嘴唇的触感越发明显,感觉从嘴唇移动到脖颈,再到手臂、脚尖,花精灵觉得想要哭出声来,想要翻身,想要呼唤小老虎,想要摆脱这极其强烈却也不舒适的压迫感,她哭不出来也叫不出来,她看不见也动不了,一切就像一个悖论,她既是当事人也是旁观者,神秘也痛苦。

早晨一样到来,在木落森林的小河边,花精灵的鲜血一滴滴从嘴里滴进河堤,她环抱住自己——小老虎一无所知的清晨,树冠上高大强健的木落精灵,一群候鸟从天际滑落,又流向不知名的远方,小船飘荡——是低落的头颅和没有骊歌的告别。

真的是告别?不,是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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