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宛心抽出手,“我就这样好哄?”半真半假的嗔,但也就随之淡淡一笑,“这样用力,你的脸不疼我的手也疼了。”
“那我给你揉揉?”男人倒是懂得卖乖,重又去捉她的手。
她自是闪开,正了正神色,“至少敏晞回美国之前,我们不要在她面前争吵。她没有错,有错的是我们,我不想她伤心难过。”却绝口不提刚才戒指的事,也不去回应他的诺言。
曾逸峰难免失望,刚才明明有个瞬间他感觉到了她的动容。但或者积重难返,而他还是愿意相信水滴石穿。
敏晞和嫦姐上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期待的画面,但母亲在灯下工作,父亲在窗边看夕阳,也算是宁静和煦。
陆宛心在家待到第四天已然不耐,她说她不怕被别人骂,积累的工作做不完才是令人彻夜难眠。父女俩看她眼下一双黑眼圈,有条件地同意她的要求,条件就是曾逸峰早送晚接。何止做司机,曾大状简直要亲自上阵给陆律师当师爷兼秘书,替她打理好一应庶务和文书工作。
“曾大状拿时薪的,我可请不起。”她许是惯了这样半真半假情绪对他说话,可进可退,可掩饰自己。
“曾大状爱心爆棚做义工,宛宛你不领情?”曾逸峰从纸堆中探出头来,老花镜溜到了鼻尖,倒是有几分滑稽。他听得她唇齿间轻轻的一声笑,耸了耸肩,“原来宛宛是嫌我老了。”
偏是这样嬉皮笑脸,陆宛心倒了咖啡过来递给他,“耽误你的正经事,回头程凯南该怪我了。”
“放心,老程说了,现阶段我最大的正经事就是陪陆律师。”这几天换他黑眼圈——送她回住处,吃完饭再回家做自己的事,睡眠时间自然少很多。“不过后天我要请假,上午开庭,可能没办法送你上班。”
她想这样也好,正好可以去找徐大伟。曾逸峰嘴上说不介意,但谁说得准到时候他能不能保持理智与克制呢?徐sir打电话来说受害者家人不愿意见面,可她不死心,总想再试试,所以就想拜托徐大伟带她去对方家里恳求一下。
屋里明明有人,陆宛心听见门内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但无论她按门铃,或者轻轻敲门,朝门内喊话,都得不到任何回应。又过了一会儿,有警员上来,“你们是什么人?有人报警说你们骚扰他们。”
徐大伟忙掏出警徽,“师兄,都是自己人,误会,误会,我们马上就走。”
曾逸峰这边庭审一结束就给她打电话,彼时她和徐大伟正面对面坐在茶餐厅里,陆宛心望着那杯冻鸳鸯发呆。
电话在桌上锲而不舍地震动着,徐大伟看着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起来:“喂,曾律师,我是徐大伟……不然你还是过来一趟,陆律师情绪不太好。”
陆宛心没想到徐大伟会如此,抬起头来,对面男人无奈地笑笑:“我劝你没有用,看来只有换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