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为一个人、一个物付诸一段时间,相当于为其倾注了自己生命的一段。无论如何,它都融进了我们的血液,成为了我们自己的一部分。——陈纬天
前段时间,我几个朋友来逛北邮,逛完之后她们不断发出感慨:北邮好大啊!北邮设施好齐全啊,居然还有咖啡厅和游泳馆,这才叫一所大学!
她们把我说的一阵阵脸红,因为我知道:北邮一点都不大,从南门走到北门只需10分钟;它里面的咖啡厅只有一家,天天爆满;它的游泳馆里面也是人挤人。
这所学校有什么缺点我一清二楚,正如我也知道它有什么优点一样。
但我并没有告诉她们,因为对我们来说学校的这些优缺点,在毕业之后都慢慢的蜕变成为一个更加中性的词——特点。
它是好还是坏,都不重要,它已经成为了我们记忆的一部分。
我在北京的两所大学待过,在中国传媒大学待过4年,在北邮待过两年半。这两所学校都很普通,远没有清北复交那么有名。
中国传媒大学,它的学生都喜欢称它为广院——原北京广播学院的简称。人们一说起它,总是瞪着好奇的大眼睛,问我美女是不是特别多?
当然是呀。有时候我去上自习,一推开门的瞬间,各种香水的味道风一样铺面而来。往里一看,一屋子全是美女。于是,我就红着脸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开始了幸福的自习。
但要说最能体现广院气质的,是它的一个校园歌手大赛,名字叫做“广院之春”。它区别于其他所有选秀节目的地方在于:选秀看的是选手,广春看的是观众。
它的初赛是露天舞台,选手们在上面唱歌,我们在下面叠纸飞机。叠好之后,扔起来,看它从后至前飞过整个广场和舞台。飞的好,飞的妙,会引爆他人的阵阵掌声。近千人的现场呐,有时候,数十人同时扔出,数十架纸飞机从各个角度同时起飞奔向舞台,场面颇为壮观。
后来,他们又发明了新的玩法:将卫生间用的那种纸筒展开,拖出一条长长的尾巴。6、7个人每人拿个展开的纸筒,同时将它抛至空中,像彩虹一样,在空中画出一条条美丽的抛物线。
确实很精彩,够浪漫。第一次看,保证你能体会到生命的炽热与奔放。
但是看得久了,也许2年,也许3、4年,未免会感到有一丝浮躁。我们总是想拼命的展示自己,吸引眼球,但在广春之外的生活中,我们都只是一名最普通的观众。
后来,我就来到了北邮。这是一所典型的理工科院校,与之前的广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它没有刺激肾上腺素的文艺活动,它有的是科学会堂中的学术讲座;它没有无处不在拍摄的三脚架,它只有打完篮球散发着臭汗味儿的跨栏背心;它的自习室开放到晚上11点,它的食堂里有人在讨论计算机程序。
更恐怖的是,它的澡堂人满为患,一帮大老爷们有时候光着身子挤在一起。
广院有个性,但它缺少一份踏实;北邮很踏实,但它缺少一份激情。
无论哪所学校,待久了,刚开始的兴奋都会渐渐褪去,各种矛盾都会逐渐凸显。就像在亲密关系中,我们总是会经历从如胶似漆到矛盾升级。
但矛盾,它不代表爱的消失,相反,它是爱升级的信号呀。
在矛盾中,我们逐渐适应,相互了解,我们成为了彼此世界里的玩伴,负责共同成长,负责彼此成就,就像两个互相咬合的齿轮,一起面对岁月的不断轮回。
渐渐的,我们对我们的大学产生了一种感情,叫做羁绊。
梁文道写过一篇文章谈《暗涌》,结论是“林夕不是香港流行音乐的一部分,他是香港流行音乐本身。”对我而言,广院和北邮也不是中国大学的其中两所,它们是大学本身。
因为那里,有我们彼此的青春。
春草出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冯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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