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的父亲是梁寨派出所的所长,在镇里也是个不小的干部,但李冬并没有任何的纨绔气,他纯而近讷,朴厚若拙,我俩因此成了很好的好朋友。
李冬喜欢听我讲话,课余到渊子一同漫步,都是他听我摆讲,或间或应答或唯诺承应,大多的时候都是他无言,他平时也喜欢低着头,心事很重的样子,他了解我的内心世界,而我看不到他的深邃。
我当兵后还和李冬联系了很大一阵子,我大妹子朱雪勤出嫁和我同学李峰娶亲选的是同一天的好日子,信里我对李冬都说了,那天李冬先是早早到我家,递过礼后又骑个自行车驮着我到欧庄附近打听李峰家,李峰在商丘读卫校时谈了个河南姑娘,他当新郎官那天可高兴了,脸像开了花,我和李冬都笑他,说他从没这么笑过,那时李峰的父亲尚年青,他语速缓,一字一顿,他慨叹着我俩能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参加他儿子的婚礼,他看着自己的儿子成家,更有说不出的欣慰,对了,李峰同学结婚,在咱同学中可能算是比较早的,那时我还在辉县当兵。
我当兵走的那年, 李冬也被高考的大门拒止,他先在梁寨街面做些个小生意,我再次见到他时,他已妥妥的生意人模样,我让徐永辉打听到他的店面,然后坐三轮车到李冬的店面,他腰上系个围裙,风尘仆仆,忙得不可开交,我俩没咋停留就跑开了,这一跑就到了现在,近乎三十年的光景。
那时要是有手机就好了,我常常这样想,再好的朋友,不经常联系,也会淡忘,友谊也会随着时光的遥远而黯弱,但细细品味,它仍有原来的光亮和温度,是回想的优游让人温暖,还是旧有的光阴本就灿烂明媚,我不得而知。
中年后我常想少年,那些个美好的日子真好,友谊天长地久,它即能让人感到自身的价值,也能在被认可的鼓励中激发人的动力,我有时沉浸在岁月的深处,微醺且迷恋,上学时,我虽孤僻桀骜,但毕竟还有那么几个好同学同路,我欣慰且自得,欣幸而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