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秦岭,顾名思义,就是要翻过这片山岭。既然是翻,那就少不了两个过程:
一是上秦岭,二是下秦岭。
驶出宝鸡后,列车逐渐从平坦的地方开进深山老林。
大约是下午五点的时候,阳光依旧灿烂,只是受到山峰的阻挡,仰望山尖,一片金黄,如果拐到合适的角度,阳光就会从山峰间传过来,照耀着绿皮火车。
就在这样时而明亮,时而昏暗的氛围中,列车不知不觉地就开始了攀爬的道路。
我正坐在过道边的小凳子上,脚踩在下面的暖气片,一只手支撑着下巴,偏着头往窗外看。这个动作直在旅程中伴随着我。
近在咫尺的树叶,从窗边滑过,树枝乱抖。一阵树林过后,就是一些小土坡。
总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窗外的景色变得单一而狭窄。
我已经看不到那条高山之间蜿蜒流转的江河。
天空逐渐变暗,看了两天的晴朗天空,逐渐被一层薄薄的阴云所遮蔽,阴云压的很低,偶尔可以看到,这些阴云盘旋在山腰处。
不仅如此,我还感觉到列车变得吃力起来,身体有一点往反方向倾斜的态势。
“妈妈,我怎么感觉到自己在往一边倒呢?”我好奇地问。
因为我感觉自己似乎坐在滑梯上,屁股不自觉地朝一个方向滑去,怎么也坐不稳。
那个刚会走路的小孩子,偏偏倒倒地朝我这里跑来。
这次,跟在身后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头满脸笑容,满脸皱纹,这么热的天,还穿着一间夹克外套。他的头发乱的像个鸟窝。
小孩子笑嘻嘻地在前面跑,因为火车来回摆动,上下抖动,加上自己可能是才学会走路,跑两步就会摔一跤。老头就把他提起来,站稳后,让他继续跑。
跑了几个隔间,小孩子哧溜一个转身,跪在地上,学小狗爬起来。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惹得一旁隔间的人哈哈大笑。
“因为我们在爬山啊!上山,你就会感觉到朝一边倒。”母亲说着。
睡在上铺的男人竟然打起了呼噜。
“那我们要爬多久呢?”我继续发问。
“要到后半夜去了,总之明早起来,我们很快就到广元了。”母亲自信地说。
“我怎么感觉这个火车,好像没劲似的呢?”
“现在算是好的了,你不知道秦岭有多高,火车都不是直接往上攀,而是走之字形,慢慢绕。就这样,还需要两个车头,一前一后使劲才行。”
“两个车头?太神奇了吧!”我感叹道。
“刚才在宝鸡停车,就是在加车头,后面的车头推,前面的车头拉,二者共同用力,才能翻过秦岭。”
听了这样的叙述,我的眼睛冒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