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中山
宽阔的马路上,车子来来往往,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听叔叔说,他这个月要结婚了,所以特意上来接外婆去他家玩,走了半天就在孟杰累的直喘气师终于到了。
门口站着一位鬓发微白的女人,那是叔叔的母亲她喊姑奶奶,是外公一母同胞的妹妹,彼时她才五十四岁,膝下只有叔叔这么一个儿子,所以格外疼爱。
婚期很快就到了,家里已经提前布置妥当,门口大红的灯笼和喜庆的对联已经人流攒动的宾客,无不为他们的结合而欢欣。
孟杰喜欢姑奶奶家,美中不足的是她家离公路太近,就在公路拐角的地方,来来往往的车子经过这里总要鸣笛,常常夜里睡不好,被巨大的鸣笛声吵醒。
新娘子来的时候,众人都等在门口张望,就在众人已经伸长脖子望了半天时,新娘子终于姗姗来迟,叔叔上前从慢悠悠开来的大班车里,背下穿着红彤彤的衣裳的阿姨。
门口帮忙招呼新娘子亲戚的一干人也忙着上前,从班车底下拿出了许多贴着喜字的家具行李,孟杰探着脑袋,看到拿出来的东西里有开水瓶、洗脸盆、大棉被等。
一团白乎乎的东西乘着大家不注意时溜了进去,是条小白狗。它自从进了屋就大摇大摆的窜来窜去,孟杰喜欢这条狗,追着它在屋里跑进跑出。
新娘子自然在新房没有出来,孟杰期间偷偷去瞅了几回,第一次去新娘子还塞给她一对红纸包着的喜饼给她。
几天后她才知道,那条小白狗名叫狮子狗,因为长长的毛发,浑身一抖,毛发竖起,显得特别可爱,是新娘子也就是她阿姨陪嫁过来的。
每晚阿姨会像照顾孩子般给狮子狗洗澡,夜里狗狗跟大人们一起睡觉,把它当成家人般,所以它的皮毛总是油光水滑,雪白雪白的惹人喜欢。
附近人家都有养狗,不过只有这条能入孟杰的法眼。它自从熟悉了新地方后,常常出门溜达,找附近的狗玩耍。
有一天傍晚天都要黑了,狮子狗出门还没有回来,姑奶奶在门口望了几回都没见它雪白滚胖的身影,心里很是着急。
这时,忽然有人在前面马路上喊了一嗓子:“谁家的狗娃子被压成饼饼咯~”尖锐刺耳的声音落入孟杰的耳朵,她跟随着姑奶奶赶紧出屋去。
跑到马路上一看,小白狗已经命丧黄泉,被来来往往的货车压扁,成了一张带毛的皮贴在路面上。
姑奶奶家从此再没有养狗了,她忍受不了生离死别的场景,唯有不去经历,才能不被伤害。
姑奶奶家后面的一户人家,有个小男孩总是喜欢找她玩,孟杰也没事就去,男孩家有个草莓园,此时正是草莓红的时候,男孩总会拿草莓诱惑孟杰去玩。
她连男孩叫什么名字,几岁都不知道,只是记得他比自己好一个脑袋,据说已经上学了。
男孩的父亲也常年在家没有出门,孟杰到底是年幼,她那时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事情,可等她明白的年纪,常常浑身起鸡皮,心里泛起阵阵恶心。
有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去找男孩玩,男孩的奶奶说他在楼上写作业,她就进屋去了。上楼后,男孩跟她说,他们玩个游戏,说着把房屋门锁上。
孟杰点头答应,男孩解下了裤子,也脱下她的裤子,躺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孟杰只觉得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便挣扎着穿好衣服,推开男孩跑下楼来。
刚一下楼,便见男孩父亲,站在他房间门口,看到孟杰招手让她过来,孟杰有点不情愿的上前,她很不喜欢这个叔叔。
孟杰刚一上前,那叔叔就扯着她的手进了房间,笑嘻嘻的脸让她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浑身战栗。
他没有脱她衣服,反而解下自己的裤子,握着孟杰的手在他身下游走,孟杰只认为是游戏,她不喜欢这样的游戏,又要挣扎,可这叔叔的力气真大,她挣脱不开。
屋外有脚步声传来,孟杰不高兴的看着房门,希望有人能敲门或者推开门,可脚步声慢慢走远了,孟杰大喊着,她要找外婆去。
最后都快要哭了,敲门声响起,她仿佛看到救星般,等待着门被打开,然而那叔叔快速穿好裤子,起身打开了房门。
门口是男孩的奶奶,她脸上有些不悦,只跟孟杰说,“你别哭了啊,你外婆到处找你呢!快回去吧!”
孟杰如释重负般,一溜烟跑开了,屋内的谩骂声,屏蔽在她耳朵之外。她心里想,以后再也不来玩了,一点都不好玩。
没过几天,外婆说是想家了,坚持回去,姑奶奶没有办法,只好让叔叔送她们回去。
时光封尘,她有时候会很疑惑,四岁的自己真的是好天真啊,什么都不知道都不懂啊~
后来她懂的年纪了,才知道那是性骚扰是对幼童的性侵害,可那些幼时的人呐,早已随风而去,不知被湮没在哪条历史大路。
唯有一重又一重的阴影,刻在心里无人诉说,只待夜深人静,侵蚀内心,难得安稳,辗转反侧无声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