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曾经说过,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邇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
《诗经》于我,还真如孔子所言,既相当于上了自然课,学了博物学,又多了一个途径了解鸟兽草木的名称。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
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
是刈是濩,为絺为绤,服之无斁。
--《周南·葛覃》
苎麻长啊长,延伸到谷中。叶儿茂苍苍,黄鹂飞栖灌木上,唧唧喳喳在欢唱。
苎麻长啊长,延伸到谷中。叶儿茂苍苍,割煮织成布衣裳,高高兴兴穿身上。
这个从远古的诗情里撷取下来的镜头,是人在自然里,象鸟又象风一般自由的样子。
诗中的葛藤,其实就是现在我们田野里蔓延、攀附的一把草,由于其繁殖过于迅速,被称为“植物杀手”,对环境还曾经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可在古代,葛藤可是劳动人民的至爱,衣食住行,无不与它相关。
《诗经》中的“葛”就是葛藤,那时的人们已经懂得用葛藤的纤维纺线,织布。
中国在先秦时期就有了鞋,不过,那时候的鞋叫做屦,用葛藤的纤维编制而成,又叫葛屦。诗经有云:“纠纠葛屦,可以履霜。”由此可见,葛是我国最早的纺织原料,也是最早的制鞋材料,葛屦就是最早的编织布鞋。
上古时的布,也不是棉布,而是葛和麻的纺织品,用这种纤维织成的布叫“葛布”或“夏布”。“夏日葛衣,冬日鹿裘。”诗中的葛衣说的就是夏天穿的衣服,也是中国古代平民的服饰。随着技术的发展,葛布的加工也变得精细,葛衣、葛巾、葛纸、葛绳等应运而生,在古人的生活中广为使用。
还有葛根用于治病,酿酒,荒年充饥;葛粉作为饮料;葛花还可解酒毒……
许许多多的植物,被远古时代那些不知名的诗人们种进了《诗经》里,在那一行行熏染了历史云烟的诗句里,鲜活着、生动着、氤氲生香。
两千多年后,它们仍然不言不语地生长在我们的山野巷陌中,重读这些诗篇,我们可以揭开历史的面纱,拨开迷雾,让我们去亲近古人身边的植物,让心灵好找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