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语文老师

每到过年的时候，家里都会有人回河南老家看奶奶、伯父和二哥。小孩子平时没有机会到外面的世界看看，所以都争着回河南顾县。一般是大哥或大姐带我们一个小的，我就是二哥说的那个一哭就气死过去的大弟，一听要回河南，就闹着要回河南，边哭别说：我要回河南，我要回老家。

大哥和大姐都带我回去过一次。大姐带我去那次，大姐在顾县买的水煎包，表面油煎的焦黄，粉条豆腐馅，大姐给我吃了一个开口的，又香又软，其它用纸包起来，做为回老家的礼物。

在我上小学2年级的时候，记不得是什么原因了，或是看到其他同学都有橡皮，或是写了错字想用橡皮檫掉，或是纯属被那橡皮的形状和五颜六色的色彩所吸引，总之，就是想要一块橡皮，那时，一块橡皮需要2分钱。

我给母亲说，给我买块橡皮，母亲告诉我家里没钱。我就闹着说我想要橡皮。记得母亲也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就是告诉我家里没钱，不能买橡皮。我又哭又闹，哼哼唧唧，也不去上学了，母亲要去上工，我拉着母亲的衣服不松手，就这样被母亲带着拖着去了庄稼地，母亲在田间包谷地里除草，包谷有2尺多高，我就在地头的小水渠沟里玩耍，小水渠里没有水，里面长满了各种各样的小草。

我哭闹了一下午，拿出了小孩的全部力气、所能和母亲对抗，但结果是在这场对抗中，我彻底被打败，没能从母亲那里要到一分钱。

经过多次较量的失败，从很小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家里太穷了，没有钱，无论是正当的需要还是额外的奢想，想要问母亲要钱买东西，是不可能的，最好就不要开口，免得自讨没趣。

在我上小学五年级时候，到了入学报名的时候，同学们高高兴兴入学了，就可以领新书了，记得领到新书后就急不可待地翻看语文书，看里面的小时候和有故事情节的文章。

母亲给我开了一张盖着大队章子的免学费证明，证明上写着诸如该家庭困难，请给予免学费等等。母亲告诉我哥哥姐姐上学都是拿这个证明的，学校认的。

我是不愿意拿着这个证明去学校的，因为我已经问过老师了，现在学校不认这个了。

别的小孩都已经报名了，而我因为母亲不给我学费，我不愿到学校去。那时的学费也就三四块钱。

我的班主任是一个非常慈祥和蔼的老师，至少在我第一次见她时，她给我留下的就是这个印象。第一次见老师，我农村娃，刚和小朋友打过土仗，这是我们农村娃最喜欢的一个游戏，用土坷垃（小的土块）互相投掷，玩打仗的游戏。衣服上都是土，老师见我，笑容可掬。给我啪嗒啪嗒身上的土，把我的已领整理好，这个温柔一下子把我这个调皮的男孩弄得乖乖的了。

她个子高高的，留着剪发，写得一手好字，板书条理清楚、重点突出，非常清晰、整洁。后来，我亲眼看见老师一撇煽在我班一个撒谎男同学的脸上，才领教了她的厉害。

这个女老师对我亲切又和蔼，他让我们村的同学给我捎话，让我去见她。我去见她，他问我，为什么不来报名上学，我告诉她，我妈不给学费。老师说晚上让你妈来我学校见我。

那天母亲见过老师后，回来直夸老师好，说老师没有架子，说话让人听着舒服。班主任告诉母亲这个娃学习好，年龄太小了，不能辍学在家，如果家里实在拿不出钱了，老师可以先垫着，但要让娃到学校听课，不能耽误了功课。

母亲说怎么也不能让老师拿钱吧。

学习用的练习本是我们自己制作的。二姐领着我和弟弟在街上去撕揭标语，标语撕下后，清除干净背面的浆糊，再裁成作业本大小，用针线一封，就是我们的练习本了。

二姐、我和弟弟，我们三个常常在一起制作练习本，围着一个小桌子一边写作业，一边听广播。听小喇叭：我是小叮当，工作特别忙，小朋友来信我全管，我给小喇叭开信箱。叮叮当，叮叮当，自行车也会把歌唱，我是人民的邮递员，我为小喇叭送信我跑的忙。这个声音，至今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