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阅读：叶弥的短篇小说《天鹅绒》

开头看是混乱啰嗦不舒适的。但从两个男主都出现后，人物立住了。大队长李东方，疯子的儿子。唐叔，有猎枪的下放人员。大队长和唐叔媳妇姚妹妹的奸情被撞破，唐叔在自家屋外听到两句话。

第一句话是姚妹妹说的：“我家老唐说我的皮肤像天鹅绒。”第二句话是李东方先生说的：“我要做你用的草纸。”

唐叔没有立刻冲进去对李东方下杀手。而是找机会跟他对峙。这过程中李东方问他啥是天鹅绒，唐叔解释不清楚。于是一个拖着等死，一个拖着不报仇。唐叔为了让李东方知道啥是天鹅绒，跑回老家，跑上海，跑北京，在那个特殊年代里，天鹅绒是要票的特供品。所以唐叔最终也没能把天鹅绒带给李东方。大家都以为这件事会不了了之，连唐叔自己的勇气都快被磨灭了，李东方却说他知道天鹅绒是啥了，就是姚妹妹皮肤那样的。一句话扣响了唐叔的猎枪，唐叔杀人赴刑，李东方命丧黄泉。故事的结尾是整篇小说最出彩的地方。我们常常说作者不要在小说里夹叙夹议，但这篇小说的结尾作者或者说旁白恰恰是点睛之笔。

这个杀人事件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如果李东方拒不明白天鹅绒这样东西，唐雨林会不会让李东方的生命一直寄存在他的枪口上？答案是会的。所有的人都这样说，唐雨林是个侠骨柔肠的男人。他如果想杀李东方，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一定的时候。可以这么说，这是李东方自己找死。李东方死后的若干年后，公元一九九九年，大不列颠英国，王位继承人查尔斯王子，在与情人卡米拉通热线电话时说：“我恨不得做你的卫生棉条。”这使我们想起若干年前，一个疯女人的儿子，一个至死都不知道天鹅绒为何物的乡下人，竟然说出与英国王子相仿的情话：“我想做你用的草纸。”于是我们思想了，于是我们对生命一视同仁。

读罢啼笑皆非，但是又有一种俯仰大笑的畅快。文无定律，端看心思。

今日电影《赤狐书生》：

追了几天古偶，平台推送，打开一看是李现演狐狸报名考神仙，台词俏皮，于是看下去。到四分之三才后知后觉这是部电影啊！双男主，彼此无暧昧。

书生王子进进京赶考，顺便替隔壁奶奶找寻考试不归的孙子孜然兄（忘了名字），路上遇见报名考狐仙的白十三。狐狸考试是要找到天定的蚌人（杀壳取珠的那个蚌，不是蚌子精），骗取其内丹，助力自己成仙，取得的内丹品阶越高，晋升的修为也就越高。白十三开始蓄意接近子进，路上设计让他涉险自己再假意营救，两人一路相伴竟结下了深厚友谊。途中子进被诱入青楼，本是十三听从师命让莲花鬼验证子进的丹是否为千年难得的白丹，谁知鬼姑娘和子进互生好感，子进对鬼姑娘立誓考取功名前来相娶。考场上，子进被恶鬼缠身，十三原本可以趁机取丹，但他已视子进为知己好友，不忍害其性命。子进在考试的鬼群里见到了孜然兄，兄已堕鬼道，临走告诫子进小心十三。考完试，十三陪子进去提亲，师父说女鬼挖出子进真心吃下可以再世为人，十三亦可趁机取丹。但女鬼被子进的真诚感动，宁愿魂飞魄散也要杀了十三护子进周全。打斗中莲花鬼灰飞烟灭，两兄弟反目，十三为证明自己没有真的骗子进，准备自裁。关键时刻被祖师爷爷远程召唤，逃得一命。祖师爷告诉十三，千年前子进为救十三摔下山崖，十三的眼泪落入子进魂魄中随他生生世世化作白丹轮回。做十三的蚌人，乃是子进的天命。十三回去找子进，师父黑狐先一步化作他的样貌，骗子进自剖元神献丹。十三赶到时，师父将子进和剖出的黑丹一起丢给十三，还嘲讽他永远都是垃圾。十三为给子进报仇，被师父痛扁。当他碰触到子进的元神丹，原本漆黑的丹闪耀出白光，助子进突破九尾上仙。十三把师父打残，为子进报了仇，又放弃自己的仙阶修为换子进复活。子进醒来将与十三相交的前尘全部遗忘，他中了举，却没有选官，回老家替孜然兄赡养奶奶，并且在山上捡到一只受伤的小狐狸，从此一人一狐过上了鸡飞狗跳骂骂咧咧相依相伴无忧无虑的乡间生活。祖师爷替十三可惜，但他的好友道人却说，“十三成仙是迟早的事，你怎知他现在不快活，将来不快活。”原来白丹的秘密，正是好友之间的相互奔赴。

虽然是个很通俗的聊斋故事，但不乏小小温情。现在我们看到的故事越发曲折离奇，含义深厚，大悲大喜。所以，这部电影评分可以说如果不是流量小生们撑着，连五分都达不到。我看完倒不觉得它有那么滥俗，反而生出疑问，现在及以后，人们当真不需要清粥小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