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转眼又是一年秋天到。秋天是希望,是收获的季节,我对秋天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儿时秋收的回忆。
去年“十一”,我们回老家,正赶上老家秋收时节。本想带着孩子体验一下秋收的乐趣,谁知回到家,秋已经收完了。
妈妈说现在只种玉米,不像以前种大豆、棉花、花生,收起来比较麻烦,而且现在都是机械化了。
如今的秋收时节,不过是一阵机器的轰鸣声过后,乡村就静下来了,秋收就结束了,人们经过短暂的相聚之后,又各自奔赴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了。
想起孩童时节的秋收,说起来有无限的苦楚,但也有无限的乐趣,那时候,科技还不是很发达,秋收要一个月之久,孩子们也会放秋忙假,大人孩子都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小一点的孩子由大一点的孩子带着,在田间地头忙着拾秋,玩耍,捉蛐蛐,逮蚂蚱,烧地瓜。
自从离开家乡,就没有再参与过秋收,但小时候秋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儿时家乡的秋,是饱满的。火红的高粱头、焦黄的谷子穗、亮黄的棒槌子、金黄的大豆荚,都骄傲地或昂或垂着饱满的头颅,等待着人们的收割。
最难忘就是收玉米了,那个年代没有玉米收割机,地里的玉米成熟后全凭一双手和地排车抢收回来。那个时候收玉米先把棒子叶子拽下来,捆成捆,然后一个人两行一起开始掰棒子。虽然这个过程中要掰棒子、扛棒子、拉棒子、扒棒子,但是过程还是老愉快了的。比如,比较嫩的棒子可以掰回家煮了吃,弄点柴火烤着吃,比较嫩的棒子秸秆,还能当甘蔗吃。
掰下来的棒子拉回家,也就是三两天的时间家家户户的院子里玉米都堆得小山似的,而费时费力的是把这小山多的玉米一个个剥皮,两个一对系在一起。白天忙,多是晚上一家人围在玉米堆旁剥玉米皮。屋门口挂着一盏白织灯,夜空中明月高悬,繁星点点。那时候,父母总会讲一些家庭往事,我很享受这样的夜晚,虫鸣声声中听着故事。有时候邻居也会过来帮忙,这时妈妈都会煮一锅玉米和五香花生。还有吃宵夜的期盼。宵夜是妈妈做的糖糕,糖糕那时候一年可吃不了几次的。吃过后,母亲就会督促我们去睡觉,我们也心满意足的上床睡觉去了。但常常一觉醒来,院子里的灯依然亮着,父母的说话声时断时续的传来。
第二天早上醒来,院里的小山不见了,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堆堆黄灿灿的玉米,等待着我们把它挂在房檐上、树梢上……
花生种的相对少些,收起来也颇为麻烦。记得有一年和父母到地里拔花生,那一年的花生不好,死秧子多,秧苗上脱落的花生就多。我负责拿个筐子在后面捡拾,蹲在地上,弓着腰,双手翻土,手指甲里塞满了泥土,很疼。如今我一想起那次满地里扒花生的样子就会想到土里刨食这个词语。是的,农民真的不容易,农民的孩子更应该感恩父母,感恩土地,是父母土里刨食养育了我们,啥时候都不能忘本。
小时候最有趣的就是烤地瓜和挖地瓜,至今想起来都觉得苦痛的生活中有一丝丝甜蜜。
我们老家的地都是连着一起的,挖地瓜都是几家在一起,通常都是大人在挖地瓜,我们小孩都会结伴烤地瓜吃。他们先是在空旷的田里挖一个有些倾斜的,半开放坑,然后在上面用较粗壮的树枝均匀地蓬再坑上,这样一个简单的炉灶就挖好了,再把挖好的地瓜放在树枝上,上面堆上一堆柴草或者枯叶,坑里也要放些柴草,然后双管齐下,开始点火,不一会柴堆都着起来了,我们围着篝火又唱又跳,在萧瑟的秋风里,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的寒意。
直到篝火完全熄灭孩子们还意犹未尽地唱着跳着,直到灰烬完全熄灭,孩子们七手八脚地扒开灰堆,找到一块块煤快似的烧得发黑的红薯块,一股浓重的烤地瓜的香气扑鼻而来,剥掉外皮,尝一口,香甜可口,即驱寒又解饥,有时候大人们忙得累了,也会停下来歇歇,吃上一两块红薯解解饥,袪祛乏。
儿时家乡的秋,现在已变了模样。现代化的农具早已让秋收变得简单,大人们不再劳累,几亩地的秋庄稼一天就收完了。学生们也不再放秋假,小孩子也不再下地,空旷的田野显得更加寂寥,儿时繁忙的田园风光再也不见了。
无论时代怎么改变,那些经历都已成为一个时代的烙印,封存在我的脑海里。我会把这这段记忆当成故事,讲给我的孩子听,并告诉他们:粮食是用农民的血汗钱换来的,要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