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大美女人”系列之:才女篇
卓文君首先拿到手的是一幅好牌:名副其实的富二代。
文君的曾祖父辈是山东有名的冶铁商,在战国末期六国混战之际,发了一笔战争财。在秦统一六国后,其曾祖父辈被迫从山东迁至蜀郡临邛,把先进的冶铁技术和早期积累的财富也带到了川地。卓家经过三代的勤劳致富,到了文君的父辈卓王孙这一代,已经是富甲一方的殷实富贵之家了,文君含着金汤匙出生了。
在这样殷实富裕的家庭出生,文君自小就有条件接受高质量的教育。且不说自来就生得清秀娟丽,附上“琴棋书画”的气质,以及“吟诗作对”的才华,很快,卓家的女儿“才貌双全”的美名不胫而飞,远播四方,成为“蜀中四大才女”之一。
才貌双全,又家世显赫,上门提亲的人自然不在话下。文君16岁便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与卓家门当户对的富商公子。无奈的是,才为新妇,夫君暴死,便作寡妇。一年以后,文君回到家,容貌依旧清秀可人,只不过添了些愁緖,少了一些自信和骄傲。
端端的一手好牌,被那短命的夫君打成一手烂牌。
卓家老爷老夫人心疼女儿,又到处物色打听有没有适合“掉了价”的女儿的郎君。要么比文君大上个二三十岁的土豪,正室是不用奢望了;要么也是死了妻子续弦的。文君只顾在家看书弹琴,并不理会父母的良苦用心,直到一日,家里来了一位客人,文君才肯放下书本,收拾打扮了一番。
这位客人正是为梁王刘武作《子虚赋》的那位不得志的才子——司马相如,他被友人王吉——临邛县令,邀请到临邛都亭小住一段时光。县令家藏了如此才气逼人的贵客,方圆十里的名贵财势之人都要来附庸风雅地结识一下,凸显身份和地位,卓王孙也不例外。原本司马相如是拒绝的,奈何县令大人出动,亲自相邀,相如盛情难却,如约到了卓家。
在卓家,酒足饭饱后,相如的才华便要作为富人们、名流们的消遣,他极不乐意,例如,“大才子,吟个诗、作个赋助兴。”、“大才子,弹个琴,唱个歌热闹热闹吧。”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司马相如无论如何都是逃不过“才艺展示”的。
司马相如识趣地摇撞到主人家的琴桌旁,晃晃悠悠地坐下来,正襟危坐地清了清嗓子和酒意,手指轻轻在琴弦上划拉了一下,大叫:“好琴,好琴。”于是,闭上眼睛,弹唱出了一首千古名曲《凤求凰》: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里,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一曲唱罢,相如内心仿佛已经携着他的凰鸟在天际遨游一番归来,神清气爽。他缓缓睁开双眼,透过全场陶醉的宾客,一眼望穿到屏风后,那里似闪躲着一双眉目,哀情而机警,睿智而颓丧。“莫不是一只折了羽翼的凰鸟。”相如款款起身,行至屏风处,那女子的身影婀娜从贯地梭溜不见了,相如仰笑了一声欲转身,从园林深处应和了一声娇笑,如清泉击打卵石“泠泠咚”,如七弦古琴“角徵羽”,相如拍手叫好,忘乎所以。
这一晚,文君把自己手里的筹码全部推出了,带了一些盘缠和行礼,月夜下叩开了司马相如的门。
司马相如一开门,便认出了那双深情的眉目,白天的娇羞之态荡然无存,眼珠如磐石般地撞到相如的胸怀里。相如有些尴尬,宽大的身形挡在逼仄的门口,也不邀请文君进屋。
卓文君见势不妙,白天也许并未会错意,但是大才子似乎没有接纳之意,这可如何是好?文君脚步往后退,心想这事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以后一辈子都没脸见人了。
“一曲凤求凰,扰动奴心肠。
凰有高飞意,谁知凤彷徨。
倘若奴为凤,双翼岂孤翔?
怜君非梧木,不得栖惊凰。”
文君念完此诗,裹紧包袱,转身欲走,只听得身后追来一句:“且慢!”
司马相如抬手拭泪,文君大喜,这手牌又被她转败为胜。当夜,二人赶回司马相如成都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