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了,号码生疏,她本想不接,如果放在平时,她会果断的挂掉,今天她负气从家里出来,心里气得鼓鼓的,想骂人,而且想狠狠地骂.带着脏字的那种骂,就像电视剧里日本鬼子那样,暴跳如雷地吼着八格压路的骂人。
稍犹豫,她接了电话,开口就是.一箩筐的骂人的话,谁啊,打那门子电话,看准号码在拨,你是不是个变态的.。专门拨不认识人的电话号码,这样你是怎了,有快感,是找妈还是找骂呢。
电话里沉默,骂人也要有个被骂者,对骂才能互相启发有激情,让骂人的氛围高涨起来。对方沉默了,她觉得有效果,转念未必吧,她一下子觉得没劲了,或许骂错人了,不会,她认识的都留着名字,不认识的号码她通常不接,不是推销的就是诈骗的,她脑子急速地转着.这些人骂他们也不亏,这是盗了别人的电话号码。
电话里传出了声音,你是王秋萍女士吗。一个男性问,她愕然了,对方怎么知道自己的姓名:半响才说,你是哪位?对方说,你是王秋萍吗,听到对方追问,她迟疑了一下说,是的。对方说,老同学,我是亚民,我从同学那里打听到你的电话,有点冒昧,拨了过去,没想到招了一顿臭骂。
王秋萍一下子就脸红了,这次丑大了,在老同学这里动粗了,幸亏这是在打电话,她觉得脸上有点火辣辣的感觉,肯定脸红了,脸红了他看不见,而且亚民是她曾经特殊的老同学,相互之间有着亲密关系呢,那时总是把自己相当对好的一面留给对方,这二十年后的电话,竞然是这样的开场白,秋萍连连说,抱歉,太多的不认识电话,成天把人烦透了,也把人逼得不得不这样了,没想到一下子给误伤了自己人。你不是在伦敦,是回来了?
亚民去了欧洲,具体那里,她也不太清楚的,只知道出去了,学校毕业,他们俩分到不同单位,来往少了,也就淡了,他俩是那种学校里恋爱,毕业后分手,后来她听说亚民出去了。
那时都年轻脸皮薄吧,故作姿态的装着,谁也不主动找谁,那段美好的时光,就留给回忆了。王秋萍后来总结,主要是他俩性格相似,做好朋友尚可,在一块过日子,要性格互补的,亚民不合适。
亚民说,我是一周前回来的,老同学把我都忘了,我是从法国回来,你把我撂到了伦敦,不过就隔了个英吉利海峡,不远,就是洛阳到开封的距离,基本上差不多,时间真快,一别二十多年了,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有时间,在一起坐坐,看你。
秋萍说,可以啊,请你吃饭,你选时间,我最近什么也没做,闲人一个,再者这不是不小心误伤到你了,还要当面对你道歉呢,
亚民说那这就说好了,客气了,算我莽撞了,那我把时间确定一下,就这么定了,秋萍说,好,期待迟到情谊,
电话挂后,秋萍觉得自己告别的话,迟到的情谊,指过去的情谊,当时说这话是指同学之情,亚民不会误解了,她有点后悔,毕竟他俩还有那么个说不清的亲密关系那一层,亚民不会觉察到她这说里有话,这不成了她在挑逗什么,不过脱口一句话,他不会那么得有心机吧,当年不会,如今不是说本性难移,她觉得亚民电话里好像也觉得没多少话可说的,见个什么面啊,面对面坐着如果冷场,还不尴尬吗,刚才她也不知说什么,几十年没见面了,还有那层关系,又都端着,刚才的电话确实一问一答没几句,她敏感,亚民毕竟是个男人,应该没那么多婆婆妈妈的。
亚民在法国,她怎么说成伦敦,其实她也记不清,亚民早已从她这里被诮失,如果不提起他,她都不曾想起,不过这个电话让她的心情变得转好,她生气就想买点或吃点,她在超市里转转,她想到与亚民的约定。家里的衣服都是以前买,好久没给自己添个衣服了,何不乘此买衣服,女人么,有买衣服的冲动,马上就来劲了,她扶着电梯,女装在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