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篇 温闵小说《汉阳故事》:第十二章 热门歌曲制作人老虎(下)

负责导唱(导唱是术语,指试唱歌曲小样)的女助理,拿出平板电脑斜放在支架上,开始展示新曲。老虎哥的专业造诣很高,歌曲质量非同凡响,立方体的高层看完小样后,都觉得甚为满意。

崔民浩代表指出某首歌的说唱部分还有瑕疵。老虎立刻现场修改,并让另一位负责说唱的女助理,当场试唱并录音。这一手绝对的实力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在经过短暂的商议后,大伙儿一致认为那首名叫《不、不、不》的歌曲风格最为清新俏皮,旋律欢快流畅,歌词青春跳脱,编曲富于变化,最能贴合‘雅粉红’现有的风格,特别是其编舞的重点动作:几位女伴舞“V”字型站列,一致点着手指,左右甩动裙摆,把少女们的娇羞、萌动表现得淋漓尽致,是当之无愧的主打歌。

于是,崔民浩代表当场与老虎工作室签署合作协议:买下此首歌曲的完整版权,并由老虎工作室负责完成此歌曲的所有后期制作工作。协议签署生效后,财务室室长立刻支付了一半的款项。

看着手续完备的合作协议,已经落袋为安的预付款,一向比较抠门的老虎也难得地大方了一回,他让女助理在网上给在座的每一位,都买了一杯咖啡。

在等待咖啡送达的时间里,老虎讲起了《不、不、不》的创作过程:“你们公司给‘雅粉红’组合拍摄的团体综艺《民宿进行曲》,我是老观众了。那一次,我看到大姐朴玲珑和二姐伊美美与修车铺的人打架,打得真是精彩,堪比香港的功夫电影。一时间,我的创作热情不可抑制,创作灵感源源不断。其实,这首歌就是为‘雅粉红’组合量身定做的。”

听到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内幕,在座的立方体高层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隔一天,六位雅粉红成员在郑智勋组长的陪同下来到老虎的音乐工作室。工作室设在一栋居民楼的半地下室里,面积不小,除了有办公区、创作室,还有专业的录音室。

老虎的业务素质没得说,很专业,也很敬业。他首先用语言描述了《不、不、不》这首歌的内容和意境,然后让导唱的女助理现场试唱歌曲的歌词部分,让说唱的女助理示范了歌曲的说唱部分,最后播放了整首歌曲的伴奏音乐。

六位雅粉红女郎听到自己即将演唱如此高质量的新歌,兴奋得握着歌词文稿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接下来的环节是,每一位雅粉红成员都进入录音室录制整首歌的歌词部分,期间老虎不住地叫停录制,告知:“这一部分要唱得再俏皮一点儿……尾音要升高,转音要更圆滑顺畅……从前一句再来一次……很好,保持这种感觉,休息一分钟,我们再录一遍……”

如此反复,直到深夜,第一次试录才全部结束。

老虎让女助理收走全部曲谱文稿后,强调雅粉红们要对新曲严格保密并约定第三天到此进行正式录制。全天老虎工作室只提供了饮用水。

第三天,黄灿石室长也来观摩歌曲录制。他给在场的所有人员都带来了两份炸鸡:一份微辣、一份原味。

老虎经过两天的慎密思考后,给六位雅粉红成员分发了正式的歌曲分段文稿,按每人的音色、音质和演唱表现力区分了各自担当的角色和所演唱的歌词:

珍跟弟众望所归地担任第一主唱,负责歌曲高音部分;伊美美意外地作为第二主唱兼主说唱手,还是舞蹈部分的中心,成为整首歌曲中最为亮眼的成员。老小吴哈彤最没有存在感,只分到了一句半歌词和副歌部分的合唱。为什么是一句半呢,半句独唱,一句与孙娜娜和声。

接下来,就是更为严苛的分配歌词的个人部分单独录制。老虎头戴高保真音质的专业耳机,双眼紧盯着电脑显示屏幕上的歌曲数字显示图谱,口中说出指令。女助理通过麦克风告知身处全隔音的录音室里的雅粉红成员作出相应调整。

整个录制过程极其冗长乏味、不近人情。老虎的要求既高且严,稍有瑕疵就得重头再来。很多次,黄灿石室长以多年老经纪人的阅历,认为非常完美的录制,老虎感到“雅粉红”成员还有提高的空间,也固执己见地要求重来。

等待录制的雅粉红们受到极大的压力,情绪很紧张。

黄室长极力安慰自己公司的偶像们:“老虎偶吧是专业的。你们一定要相信制作人的业务能力,绝不能质疑制作人的任何要求,公司出重金购置的高品质新曲,孩子们一定要抱着感恩的态度去工作。让我们再小声喊一次‘加油’云云。”

最后,倒是黄灿石室长自己坚持不下去了,叮嘱了郑智勋组长几句,面无人色地离开了。

在整个歌曲录制过程中,金中则没有露过面,也未置喙一句,至于原因嘛,他没时间,他正在脚不沾地的全魏国到处跑。

立方体是一间小公司,除开应付日常工作的普通工作人员,全公司上下才堪大用,能独当一面的就只有三位室长、一个代表、一名组长而已。

财会室室长是立方体的上级母公司方块娱乐传媒有限公司的特派人员,属于专门的技术型人才,不能跑外勤。

郑智勋组长是刚从普通资深员工(代理)中提拔的青年才俊,虽然能力出众,但是每天跟着雅粉红组合“跑通告”就已经分身乏力了。

黄灿石室长是整个立方体公司能力最强、资历最深的元老级骨干,他负责打通新专辑的出版、发行、宣传的上层通道,每日周旋在三大三小电视台的放送局局长、出版社社长、各种新闻媒体人中,再无力兼顾其他。

至于本公司的最高首长崔民浩代表,他每日坐镇于公司本部,有看不完的公文,签不完的字,应对上级母公司权有泰理事的各种要求,更不论他还肩负着谁也不能替代的重要使命——搞钱。要发行高质量的新专辑,需要花费海量的前期资金。

如此令人绝望的现实让空降两个月的企划室金中则室长认识到自己就是个“万金油”的角色,出现的任何问题都得自己亲自去解决,既没有谁可以推诿,也没有谁能搭得上援手,难怪位高权重的权有泰理事会好心地雇佣自己六个月,还发放了较为优厚的薪水。“

既然已经看破了问题的实质,那就甩开膀子大干吧。”金中则咬着牙,给自己鼓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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