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山有一种特别,而又道不明的情怀。
小时候生活在一马平川的中原,成长的城市也不属于盆地,因为多方面的原因,对山的认识,除了课本上的文字介绍外,就是电视上看到的图片了,或者是父亲给我讲的,恰恰因为这样,幼时的我常常想要去看看山,摸摸山上石头,甚至每到农忙季节,坐在树荫下看着父母亲们忙碌的身影时,就会想到住在山里的人们是怎样收割庄稼的,怎么把这些庄稼弄回家的,住在山里的小伙伴们,是不是真的像电视里那样每天要走很远的山路去上学,当然,小时候的这些想法在我和自己的小伙伴捡麦穗的时候都抛到了脑后,沉在了心底,偶尔才会涌上心头。在我逐渐的长大,逐渐的学习过程中慢慢了解了不一样的山,不同地方的山,尽管依旧不能去摸摸山上的石头,看看山上的树木,但我对它们的喜爱从未递减过。
直到我去上大学的那一年,看着窗外的风景一直在变,有平坦的地方变为崎岖的山路,偶尔看到孤零零山丘,到最后是整片的山林,山好像与天同高,连绵起伏,云雾缭绕,那是一种喜悦的心情,我好想车子能停下来,让我在这多看一会这美丽的风景,父亲告诉我那是华山,西岳华山,并给我科普了一下华山的知识,自古华山一条路,当时的我给自己说有机会一定要去爬华山,以后的每年放假回家都从他的脚下路过,仰望着它,只是到毕业离开西安的时候,也没爬上华山,这不是一种遗憾,是我舍不得在毕业时,没有经历社会洗礼时登上华山,华山好像是我对山脉学习的启蒙老师,我想在自己真正成熟的时候去看望这位老师。
真正的第一次爬山,是在大二的时候,室友是西安本地的,星期天带着我们去的,在长安区的一个站牌下的车,下面的路已经记不起了,在爬山的途中碰到了很多叔叔阿姨,背着旅行包,边放着音乐,边走着,聊着天,悠闲自在,而我们似乎只有力气喘气了,还记得音乐是大悲咒,听着它好像感觉也没有那么累那么热了,那时就想以后的自己也要在闲暇时爬爬山,感受大山的深沉稳重。音乐的声音逐渐消失,意味着我们又落在了后面,爬山途中碰到了很多叫不上名的树和花,即使累的很,又忍不住停下来先要看看这些树木,每到一个平坦的地方我都要坐下来摸摸身边的石头,看看走过的路以及山下的风景,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我们在山上的人家那里吃了一碗地地道道的油泼面,抛开价格不说,这碗面的味道要比学校的好吃很多,现在想起除了那种油泼过的葱香和面的劲道让我记忆犹新外,还有爬山的愉悦,和室友的温馨。算不得跋山涉水,但也是爬了两个山头到了终点,踏上去的那一刻,我的眼里眏满了合欢花,合欢花开得很美,忍不住摘了一撮举向天空,有风吹过,左右摇摆,轻盈自在,好似我的心情,站在山顶上往山下看,只能看到部分的长安区,望向宽阔的马路,纵横相交,像极了小时候的田字格本,那时候的我感觉美极了,永远印在脑海里,上山容易下山难,尽管我们做好了心理准备,真正下山的时候,简直是难以形容的狼狈,等回到学校的时候,体力已经用到了极致,尽管第二天全身酸痛,我们仍然觉得那次的爬山很成功,唯一的不满就是当时手机的拍照功能没有现在进步,没能拍下当时的风景,即使后来我们又去了一次,同样的愉快却也是另一番心境。
而今已经工作,工作的重复及其单调使我越来越注重工作以外的时间分配,闲暇时我也去爬过几次山,现在爬山不同上学时,现在通常都会避开节假日,人流高峰期,这样爬山看山不会特别的拥挤,爬过没有名的,因为尚为整体开发,所谓的路仅靠人们走出来的,走在那条路上,我就想到了鲁迅先生《故乡》里的一句话“希望本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变成了路。”山路并不好走,甚至可以说崎岖,有时候要爬过很多大石块,有时候要走靠河里的小碎石过河, 山路很陡,走的时候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要走稳自己的每一步,再去帮助小伙伴。刚开始这是一种体力挑战,现在是一种生活的调剂品,看山水给我带来无尽的享受,放空自己,大山的巍峨犹如父亲的伟岸,严肃,博大心胸,挺直了我人生的高度,开阔了我的胸怀。每爬一次山,都要拍下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把这些珍藏下来,等我老了,拿出来看看,温暖苍老的心,那时我那掉光了牙齿的嘴角一定不能上扬了,只有岁月的皱纹从前额到眼角渐渐展开一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