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是思维的载体
我们的思维,是一个个的想法连接在一起,而装载它们的,就是我们的语言,如果我们不使用语言,我们大脑的思维也要停止下来。语言不仅仅是我们思维的载体,而且它还会在一定程度上去塑造我们的思维。
萨丕尔-沃尔夫假说:语言决定思维
萨丕尔-沃尔夫假说:语言不仅仅会影响我们的思维,它还会决定我们的思维,最后决定我们的文化。
这个假说有两个主要观点:一个是语言决定论,一个是语言相对论。
语言决定论:语言决定了我们对世界的认知,因为语言有自我形成和自我创造的能力。它认为,我们的思维完全是由我们的母语所决定的,这是因为我们只能根据母语的词汇和结构,来描述和认识这个世界。因此我们有不同的语言,就会有不同的思维和不同的世界观,最后我们就有不同的社会。
乔治·奥威尔的乌托邦小说《1984》里虚构了一个社会,这个社会通过发明了一种新语言来控制这个社会里人们的思维,这个新语言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它要让那些反对这个社会的思想无法产生。比如,在这个语言体系里面,没有推翻政府、抢劫、杀人这样的词,这个社会的人没办法用语言来描述这些罪行和反政府的行为,他们也就没法在脑子里想象这些事情,更不用说来采取行动了。因此在这个新语言环境长大的人,就变得不再可能去反政府和犯罪了。在小说里,当每个人都学会了新语言而忘掉了旧语言的时候,那些异端的想法,那些偏离这个社会所倡导的准则以外的想法,就失去了语言的基础,失去了载体,成了无源之水,再也无法被生产出来了。
这个就是萨丕尔-沃尔夫假说的第一个观点,通过控制语言,你就可以控制思维,而通过控制思维,你就可以控制行动。
语言相对论:不同的语言不能表示同一个社会的现实。这个论断包含两层含义,第一层是,一种文化的内容,只有用这种文化的语言才能得到充分的表达;第二层意思是,一个文化当中的某个概念,要是用不同文化背景的语言去解释,意思就会有差别,至少在人们心中所唤起的内容是不一样的。比如我们中国人用“稻”、“米”、“饭”分别表示带壳的米,去壳的米和煮熟的米 ,而美国人只用一个词,rice。所以可以看出米在中国文化的重要性。与此相对的是,美国用肋排、菲力、沙朗、牛眼等十多个名称来称呼由牛的不同部位做出的牛排,而汉语则只有牛肉这一个词。因此不同的语言定义了不同的思维乃至文化。
因此不同的语言对应不同的思维和不同的文化,那么对一个文明的完全摧毁,不是烧掉房子或者破坏祖先的祭祀,而是中断这个民族和语言。所以殖民者最热衷干的事情,就是不允许殖民地上的民众说他们自己的母语,而是改说殖民者的语言。通过语言的殖民,就实现了思想的殖民、文化的殖民,最后彻底消灭了殖民地的传承。
萨丕尔-沃尔夫假说的局限
语言的确会影响我们的思维,但是它不是完全地决定我们的思维。语言影响我们的地方,是在于抽象概念,大逻辑,比如法律、自由、尊严。但是,反应我们人类直接感官体验的具体概念,比如像是山川、雷电、雪花等等,我们的思维则较少受到语言的影响。
不同语言的使用者,对世界的基本认识过程和基本概念范畴是相似的,由此形成了相似的最基本的价值观,比如人对于大自然的热爱、对于战争的厌恶等等。所以一个更为正确的观念是:语言、思维和文化三者是交织在一起,互为影响,互为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