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墨豸
父亲小时候只上过两个月的私塾,没认识多少字,长大后深感没有文化带来的不便。解放那阵,村里开办夜校成立扫盲班,晚上下了工父亲就去夜校学习文化。
经过一年多的学习,父亲又学了不少汉字,眼目前的字大都能认识了,能看书读报了,常用的加减乘除法,还有打算盘也都学会了,我的父亲还是很追求上进的。
后来村里成立互助组和生产队,父亲被选为生产队的仓库保管员,管理队里的生产资料、种子粮食及各种物品。父亲老上心了,非常热爱这个工作,把账目管理得清清楚楚,仓库里物品摆放地井井有条。两把钥匙,一把锁仓库,一把锁办公桌,天天挂在腰间。上衣口袋里别着两支笔,一支钢笔,一支圆珠笔,随时记录物品进出仓库的记录。父亲简直把生产队当成了自己的家一样。农具用坏了,马套断了,簸箕漏了,都及时修理,从不拖延,生怕影响到社员使用,有时候白天忙不过来,还带回家点灯熬油地缝补。一根穿针始终挂在我家的墙上,为的是方便使用。
由于父亲尽职尽责,物品管理得好,物品折损得少,为生产队省了不少钱,因此深得社员群众的信任,连续多年被评为县乡劳动模范。带着大红花去县里参加表彰大会,看着父亲获得这些荣誉,我们全家都感到骄傲自豪。父亲的事迹多次上广播登报纸,老队长王祯主动要当父亲的入档介绍人,申请书都写好了,要不是母亲思想有些落后保守,从中干涉,父亲早就是档的人了。
有一年,大队下辖的小卖铺售货员因病退休,大队要重新物色一个没有私心、诚实可靠的人接替,大队领导经过研究选定了父亲,可是生产队长不同意放人,母亲也觉得当售货员成天窝在卖店里把个死身子,每天饭都吃不到一块,说啥不同意,结果父亲最终没去成。后来,小卖铺收归乡供销社统一编制管理,售货员都成了正式员工,就连职工的家属也跟着成了吃商品粮的人。这个时候,母亲才后悔当初的做法。
父亲的保管员工作一干就是二十好几年,从生产队建立到解体,一天都没有中断过。其间,生产队长和会计等队里的干部换了一茬又一茬,唯有父亲从来没有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