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上舞有时候,怀念家乡的风。 怀念码头的渔船号子。怀念门前的柚子树。怀念那个人。好像一切刚好,我离开的时候,阳光微凉,风微凉,渔船号子闹腾腾。外婆挥着手,无声得说着再见。清晨的海风,淡淡的,还带有一点感伤,轻拂着远走的人的脸庞。 船驶过的海面有一条长长的痕迹,泡沫在慢慢得消失,而我也渐行渐远。离开小岛,离开小镇,离开我爱的人。好像有什么在慢慢的改变。人们说相见不如怀念,或许是因为再见已是物非人也非。我们都希望我们记忆中的人与物还如当年那般光鲜亮丽,但忘了岁月的残酷。家门前的柚子树脱了叶,果子皱巴巴的,那个人,白发苍苍。而世界就是如此奇妙,有人老去,有人出生,不断轮回,生生不息。总有一天,我也会老去,就像外婆一样,会坐在树下眺望远方,回想自己年少时光。幼时,夏天傍晚,和外婆坐在柚子树下吃饭,一张小桌子,两个人,三个菜。外婆吃饭很慢,又或者可以说她做什么事都很慢,不急不躁,有条不紊。因着外婆的缘故,我吃饭也很慢,后来与父母一起住,每次吃饭都会被妈妈嫌弃吃饭慢。那时,放学便在柚子树下写作业,作业写完,便在树下等着外婆,外婆天生跛脚,走得慢。长大后,渐渐懂事。她是个命苦的人,天生跛脚,外公在入了年纪后越发嗜酒,早早离世。但她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一切苦难都没击倒她。最后的最后,柚子树枯萎了,外婆离世了。海风还是微凉凉的,渔船号子还是闹腾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