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是夏天的味道。
夏天,是小孩子最喜欢的季节,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有变过。
究其缘由,无非是一个“甜”字。
就拿家乡的夏天来说,这种特点更是明显。首先是红得发紫的李子最先成熟。绿叶成荫中藏着一颗颗诱人的李子,挂在枝头令人欣喜。
成熟的果子,表皮泛着光泽,在阳光下显得很是耀眼,将其比作珍宝也毫不为过。这时候专要挑那些紫色的,那种更是香甜,水果的香味也最是突出。
一口一个,丝毫停不下来,圆圆的果核坚硬无比,一颗颗散落一地,遇着坚硬一点的物体,总是能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让吃得人富有节奏,也十分的满足。
当然,这是新鲜的味道。假如采摘后被太阳光照射一会,也便成了“废果”,果肉变得柔了起来,咬起来没有了那种水嫩的感觉。这时候,长辈们的警告也便来了“吃多恐有性命之忧。”
当然,真正由于多吃这种蔫了的李子,致使丧命的却从未见过,或许有点耸人听闻。但吃多了不易消化,致使胃疼,这种情况确是有的。
除此之外,便是杏子了。杏子相对于李子,数量要多上许多,就算是野生的也很常见。
小时候遇到的杏子品种比较单一,无非是“大洋杏”或“羊粪杏”了。大洋杏比较少见,多是嫁接而成的,特点便是大,成熟后肉质松软,口感酸中带甜。
从树形上讲,一般较小,表皮光滑,很难攀爬。邻居家只有赵大爷的房背后有上一棵。每到成熟的季节,路过园子门口,便看见几根枝条从房背后伸了出来。
上面挂满黄澄澄的果子,嘴角很快湿润。但只能远远观望,因为这赵大爷素来凶恶,传言他曾打死了自己的父亲,这给我们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阴影,谁都不敢去顺上几颗。
那种“羊粪杏”就更常见了,它应该是本地土著,特点便是树大,果子小,和一般的荔枝大小无异,这从它的名字便可以看出来。但这种杏子的口感更好,香甜可口。
邻居家便有上这么一棵,它到底走多少年了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打有记忆开始,它就十分高大,矗立在领居家的场边上,从远处便看,很容易从一片树中找出它来。
但说到吃,也是很困难的。那时候大家物质都很紧缺,养成了一种相对小气的特点。更何况领居家孩子多,都是护食的主。
起初我胆子小,树很是高大,且场的周围都是高高的土墙,也只能望杏兴叹。可后来,却无意中发现:若是下雨天,墙外树下的地里便会有落下来的杏子。
这是杏子都是成熟了的,风儿一吹也便落了下来。有的是完整的,有的更熟一些的却是摔成两半,杏核也掉了出来。但丝毫不影响口感,反而这种更甜更香。
于是,只要一下雨,其他人都在睡觉的时候,我便会跑到树下的地里,先是寻找一番,如果没有所得,便会在下面蹲守,无论怎样,也可以收获几颗。
如果表现好了,赵大婶便会允许上树采摘。那时候小,身手敏捷,很快便会爬到树顶。梢果接受阳光最充分,黄中带红,却是最甜的。
我们总是挑这些果子先吃,等到吃好了再说。
有一次只记得是夏日的中午,太阳晒得厉害,当我爬上树顶,只觉神清气爽。山风吹着,树也随着风轻微地摇摆着,炎热的感觉一扫而空。举目远望,一片土黄,在阳光的照射着自觉毫无生机。
唯有东面兔家沟的洋槐树,长得郁郁葱葱,仿佛沙漠中的绿洲,给人清凉的刚觉。那是一种强烈的反差,让我记住了绿树的珍贵。从那天开始,这种认识深植于心。
最坏的办法便是偷了,这是成功概率最低的一种方法。因为这棵杏树真的“易守难攻”,地理位置很特别,四面无路,只有一次,旁边院子里有一次门未锁,我便潜了上去。
翻过墙头,几下便爬了上去。可那次很快便被主人发现了,急忙中仓皇而逃。现在想来也是捏一把汗。所以,在闲暇的时候,我便从脑子中设想过多种方案,如何不受影响地吃到更多的杏子,可是一次也没成功过。
现如今,隔壁镇子的杏子每年丰收,同时都是好品种,加上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杏子又大又甜。只要用手一掰,杏核便会掉出来,果肉肥美,甜得厉害。
第一次吃便被惊艳到了,从外皮吃到最后,感觉不到丝毫的酸味,是以前吃的杏子所不能比的。
但由于杏子很难保存,却卖不了多少钱,很多果农年轻人外出,就是连果子也摘不下来,有些老人只能看着杏子掉落一地。买不买钱不重要,关键是看着心疼。
现在的小孩,就是你给他钱让他去摘,他们也提不起兴趣来。每年这个季节,我都要去摘上一些。都说要放马吃饱,可如此大的杏子,吃上三四颗便再也吃不动了。
或许这是一个时代吧。
其他甜味是各类瓜了。本地的西瓜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上市,先是各种小瓜,如脆瓜,梨瓜便是其中的。这种椭圆形的小花,吃起来糯糯的,多汁而又甜香,远远便能闻见甜蜜的味道,让人食欲大开。
这些都是夏天的味道,都是甜蜜的回忆,多年来,它们成为我对于夏季最美的期待,成为我时刻思念故乡的最美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