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1-08

跨过中年这道坎

        早上起来去酒店餐厅,发现一些餐桌旁已经有不少人在边聊边进食,还有一些人在取食,原来大家都比我起得早。我打了几个招呼,也拿着餐盘去取食。走到煎鸡蛋的餐台前,碰到一位同来参加活动的女士。

        我问“怎么没看到王强”?

        “王强已经去了。”女士迟疑了一下后回答道。

        “去了?去哪里了?”

        她突然就流泪了。

        我一下子就有点不好的预感,“你是说……?”

        她默默地点点头。

        “他昨天不是还跟我们一起爬山游湖了吗?”

        她哽咽着说“是的。昨天游完湖后他说……他觉得有点不舒服……,我们就回到酒店了。刚进房间,他……他就倒下了……然后再也没有起来。”

        我很愕然,我想起昨天和我们一起爬山的那个男人,个子不高略显瘦削,很精神的样子,看年龄大约四十出头。一路上很健谈,都在主动与人交流。只是没想到昨天还一起爬山一起游玩一起聊天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我有点将信将疑,但从跟他熟识的女士情绪来看,应该不会是假的。

        我安慰了她几句,迅速拿了一些餐食,坐到一张桌边问同桌的人“XX说王强昨晚走了,是真的吗?”

        刚刚还在聊着的两个人顿时有点默然,然后一脸遗憾地说“是真的,我们也是早上才知道的。”

        我一下子就醒了,原来是做了一个梦!只不过梦境里的人和场景还历历在目:五星级酒店宽敞明亮的餐厅和精美的餐食,如喀纳斯湖一样蜿蜒曲折的湖面和清澈的湖水,登上山顶时兴奋的人们,包括逝去者,还有悲伤流泪说话哽咽的女士,都异常清晰地在脑中回放,醒来时我内心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悲伤。

        清醒后,我回顾了一下,这几年确实身边有好几个或猝然或因病离开的朋友或熟人,都是四十多到五十出头的中年人。

       几个月前的一天,正在上班时接到一位外地女性朋友的电话,正准备开个玩笑,就听到“xx走了!” 没有任何如以往一般的寒暄问候。

       Xx是我们共同的朋友,我们几个之间每次通话都会把通话双方都熟悉的朋友近况也交流一下。可能是理工男的原因,我对“去了”“走了”这样的说法,第一反应总是字面的意思,对背后的含义理解一直慢半拍,所以没有反应过来。

       电话那端突然就哭了,一边哭一边把事情原委讲给我听。

       原来,xx早上去自家附近的公园跑步晨练,跑着跑着突然就倒下了。旁边其他晨练的人赶紧过来看,发现他没有动静,其中有位医生,立时请旁边的人拿出手机给他摄像,然后开始检查施救,另有人叫了救护车。

       Xx脸盘不小,个子高大,典型的北方汉子。头发不是很密,这两年喜欢在头顶扎一小辫,绝大多数时候都笑眯眯的。为人仗义,非常令人信赖。我们即便不常见面,但一直觉得相互是可以交心的人。只知道他平常有个老毛病,就是腰椎间盘突出,这两年到处求医问药理疗,坚持锻炼,体重行走都已回复正常,从来没听说过有心脏方面的问题。

        虽然被及时送到了附近的医院,但他从倒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什么都没来得及交待就离开了,留下了刚刚走上正轨的公司和小学还没毕业的孩子,临终仅四十六岁,实在令人遗憾。

       又回想起几年前一个清明的早上。醒来后看到有个未接电话,显示是一个老朋友的。直接回拨过去,“xx,你找我?”

       “是我,我是xx,xxx走了!”传来的是xx妻子的声音。然后就传来了哭声。

       我愣了一下,过了半拍后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有哭声,没有回答。

       “什么时候的事?”我又问。

       “今天早上六点多。”

       还是难以置信!前一段时间我们一起吃饭时,xxx还说他经常打羽毛球,平时身体也无任何异常,怎么会一下子就“走了”呢?

       我将电话打给另外的老友询问情况,被告知xxx是跳楼自杀的!我再度震惊。听说他在凌晨去给父亲上完坟后回到家,将家人叫到一起交待了一些事情,然后毫不犹豫地就从走道窗户跳了出去……

       事后,从另外的朋友处了解到,xxx与几个朋友合伙经营企业,他主要负责生产管理方面的事情。长期以来,他可能都觉得压力很大,但又不太愿意与人交流,压力无处释放,应该是患上了抑郁症,最终没能走出来。去世时刚刚过知天命之年。

       还想起好几个认识的人,生病去世的还可以理解,但有些人离开却着实让人唏嘘,其中有应酬喝酒猝死的;有在家感觉不适躺下休息后再也没有醒来的;还有患病多年,坚持不下去而撒手人寰的,最后都留下了上面的老人和下面的孩子。逝者已矣,生者何欢?

        看样子,中年是道坎,上有老下有小,各方面的责任都压在肩上,跨过去了就是幸福的晚年,跨不过去就是人生的终点。身为中年人,为了责任,常常不得不为难自己;但作为负责任的中年人,为了家人,也要有危机意识,应早日安排好身后事,避免给家人留下不必要的纠纷;当然,作为家人,也请善待身边的中年人。

        岁月虽静好,责任不可抛,唯有负重前行,方不负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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