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遐想:儿时的桃花林,而今的桉树林

1

小时候,喜欢过年的时候和爸爸一起去走亲戚,因为亲戚家总有很多好玩的、新鲜的事情。

记得有一年,我们一家人去亲戚家拜年。亲戚家是在山下,道路并不是很好,车子无法进入,我们在大路口就下车走路前往亲戚家。

在一条两米宽的道路两旁,种的都是桃树,桃树一直延伸到山脚下。那年的春节姗姗来迟,桃花已经迫不及待挂满枝头。目光所及之处,皆为桃花。我不由得脱口而出“好漂亮的桃花”,我们也放慢了脚步,慢慢欣赏这些桃花。

阳光明媚,桃花在阳光的显得分外妖娆。桃花如同傍晚的霞光深浅不一,有红色,有粉色,有浅粉色,有白色。风如同一位仙女从远处徐徐飞来,带动着桃花翩翩起舞。风轻抚着枝头的花朵,桃花树随风飘动;风拥携着飘落的花瓣,桃花瓣随风飞舞;风暗含着桃花的芬芳,桃花香随风飘散。

繁如群星的花朵密密麻麻地在枝头跳跃着,如同鸟巢里幼鸟在父母归来时地急迫,生怕晚了就没有位置舒展自己美丽花瓣。桃花颜色和姿态均不相同。红色含苞待放的桃花如同女童般活泼俏丽,粉色半盛开的桃花如同少女般含蓄娇羞,浅粉色完全盛开的桃花如同华信年华女子般自信张扬,白色快凋零的桃花如同半老的徐娘般风韵犹存。

弟弟趁着我看桃花之际,爬上了我看的这株桃花树。弟弟笑着说:“姐,快看。”说完就用力摇晃着树枝。落英缤纷,花香盈袖。桃花就这样落在头上,落在衣裳上,落在手上,也落在心上。

我已经不记得后来的事情了,但唯独记得那遍地的桃花林,还有家人赏花的欢乐。

2

我一直心心念念的桃花林却一直没有再见到。有时是春节太早到来,桃花未盛开,有时是轮到叔叔家去亲戚家而我家未去,有时是我未跟随爸爸去亲戚家。

就这样,再也未见到桃花盛开的景色。时隔多年之后,我在此和爸爸踏上那条道路,但那如陶渊明描写般美丽的桃花林已经不复存在了,变成的是那一片片的桉树林。

“爸,我记得以前这里是一片桃花林,现在怎么变成了桉树林了?不是说中桉树不好,会破坏土壤吗?”

“现在农民的地很少,一户人就只有一亩多地,根本无法靠着种地生存,大多数人都出去打工了。他们就将土地租给商人,而商人就用来种桉树。桉树长得快,获益快。但桉树太过霸道了,吸光土里的营养和水分,其他的树木无法在它旁边生存。有时候,不是想种桉树,而是迫不得已。旁边都在种桉树,自己只能种桉树或者丢荒。”

“是时间改变这一切的么,让原本纯粹的事物变得复杂?就如同叔叔伯伯家那样对我们?”那时候,我家一直帮助的叔叔伯伯反过来摆了我家一道。我家帮着他们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的丰衣足食。而好心却没有换到真心,而换到的是狼心。

“也许是吧。那时候也是我太心软,你爷爷过世得早,想着以前有矛盾也过去了那么多年了,如今两兄弟应该相互照应一下。可是当初的我并不知道一些事情,如果知道了,就不会帮他们了。”

那时候,我一直认为是时间让儿时桃花林变成而今的桉树林,让兄弟变成仇人。我只知道时间改变的结果,却不去追溯改变的过程。

3

而今,我一直在思考这改变的过程:时间究竟改变的是什么?

时间是改变了人们的认知,让人们看桉树的经济利益后的危害;还是改变了人们的内心,让淳朴的心开始追逐利益?是时间改变叔叔伯伯家,让他们变得自私自利;还是改变了我家,让我家看到他们一直在利用我家的阴谋?

时间是将双眼从蒙昧纯真改变成明亮透彻,从而让双眼能够看破虚伪丑陋;还是将内心从简单纯真改变成复杂算计,从而让内心变得斑驳狼藉?时间是将别人从单纯善良改变成复杂多变,从而让别人变得面目全非;还是将自己从懵懂无知改变成聪明睿智,从而让自己不受欺骗蒙蔽?

时间是改变了双眼,还是改变了内心?是改变了别人,还是改变了自己?这问题的答案,我无法给出正确的答案。也许只改变一样,也许是几样一起改变。

无论这一改变如何,但请勿忘初心。

愿能知世故而不世故。与你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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