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1984年夏天发生的事情,也许时间还要提前一些,我像往常一样从纺织厂走出,我家住在离厂房两公里之外的地方,那年代的交通并不发达,你想去哪里只能靠走,这条路我走了上千遍,我几乎在任何时间节点上走过这条路
这是一条由泥巴铸成的路,上面布满了车轮印和牛马蹄子印子坑坑洼洼的,路的两边靠太阳出生的那侧是一片田海.
傍晚金黄色的麦子浮动这摇摆,这是家乡少部分美好的记忆,而路的另外一边则是一条不知去向的河,泥巴路就这样被夹在中间,我从来没有在条路上感到不安,我每天都在这条路上奔跑
从儿时的嬉戏到上学时的欢快,到现在按部就班的工作,我几乎每天都在这条路上行走,我从没有感到不安过,我知道我一直强调重复这句话很奇怪,但是更奇怪的事它偏偏发生在我身上了
1984年夏天大概是在七月份的时候,我像往常一样走在路上,安静的风吹在麦子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这种声音让人非常的舒服,这是大自然的音乐,我闭上眼睛感受这风划过我的胸膛,身上的汗被清爽的风吹干,安静的场景被一阵哭声打破,那是娃娃的哭声那声音微弱又急促
我下意识的找寻那声音的来源,是的我找到了,那是一个畸形的婴儿,在田边赤裸着全身,田里的淤泥包裹着他腐烂的腿部
我很害怕冷汗直冒,我在发现尸体得同时拔腿就跑,可是我跑得太快了,在临近家门口得时候摔了一跤,摔破裤子得我成为了村里得笑柄,而让我伤心得是并不是孩子得安危
而是这条被摔破得裤子,是我唯一得一条裤子,这件事在村里很快被传开,所有人都在讨论那被遗弃的婴儿,顿时间各种猜测漫天飞行,孩子好奇大人们猎奇,那条安静的小路很快就被围观的人群布满,所有人都知道着孩子没救了
他那畸形的背部像极一颗被折断的树,而他的脸就更不像人类,这般妖孽怎么可以让他污染了人们的财富呢?于是在尸体恶臭了十天之后,村里的一些十七八岁的青年
喊着去污排异的口号,浩浩荡荡的朝着小路走去,听说他们用削尖的竹竿插入那具尸体的腹部,然后将它架起,一路上的恶臭旁随兴奋呐喊慢慢远去
没人知道它被埋藏在哪里,没有人知道它来自何方,而那条旁随着我十几年小路,变得没有以前那么清新了
我总能在哪里闻到一股而臭味,而田里得人们依旧耕作,这些缺乏娱乐得农民,讲诉着普世的价值观,喝着耕钟而来得玉米汤,安静又庄严得活着
十多年之后那个被抛弃得孩子,变成了一个传说,鲜有人知道事情得全过程,孩子被妖魔化而那些见死不起得人们成了英雄
这些被歌颂得英雄成为了村里得图腾,而作为故事得发现者的我隐去了害怕到摔倒得过程,转为给后辈们讲述一个个美好的故事,1999年我经过大浪潮的洗礼之后,回到了那个小村庄,哪里变得破烂不堪,村里的年轻人随着时代洪流远去,他们向往着城市的灯红酒绿,我走在那条泥巴路
上面依旧可以看到车轮和动物的脚印,不同的是田里没有麦子河水变得浑浊,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我在擦拭眼镜得时候,恍惚之间看到了一群青年,他们用削尖得竹竿架起了一具尸体,而那个带头得青年
穿着一条熟悉的破洞牛仔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