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剪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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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小英雄
桑莫大王看到如此结果，在一旁冷笑不已，心道，“哈哈，看你们先零和烧当还如何解决此事，我退出争夺还真是对了，你们再拼个你死我活，我好从中取利。”
众羌部首领正又没做理会处，只见一个羌兵上前在犀邪大王耳边说了些什么，犀邪大王随即满脸大喜，转身问这兵士，“此话当真！”
那兵士狠狠点头说道，“正是！”谁也不知两人说的是何事。
犀邪大王听完那兵士所说，先前的恼怒暴躁之相换成了一脸得色，对贾婴说道，“贾军师，听我这斥候说杀死赵冲的似乎并非是你们烧当部人哪！不知是不是真的？”此话一出，其余众羌无不大惊，僵持立时被打破，连那多大王也心中疑惑，“不是我烧当干的还有何人？难不成是别部中羌人？”
正当众羌人议论纷纷，犀邪大王又道，“本大王听说杀死赵冲的就是那个小孩！是也不是？”犀邪大王转身朝董卓所在之处一点指，大声说道。
原来那先零部斥候接到犀邪大王命令，便早先奔马来到这鹯阴河畔探听烧当部动静，将董卓出手的整个过程都看在眼中，此时见犀邪大王争选这大首领遇阻，便将此事悉数告知。
说罢众羌的议论比先时还要热烈，“怎么是个孩子？”“这小孩儿别说赵冲了，我看连个汉兵也杀不死。”“谁说不是呢！是不是犀邪大王故意挑事，编这谎话？”
只剩下烧当羌人默不作声，他们皆知真情，却都一个个神情紧张，既不忍昧着良心说董卓是他们部人，却也更不敢置本部大义于不顾直言说不是。
贾婴心中也对那先零部斥候咒骂不已，要是被其余羌部之人得知擒杀赵冲的并非是烧当部人，那便大事不妙：本来烧当多少是凭借此功才与先零打平，若是失了此筹码，犀邪大王多半要当上这大首领了。
贾婴头脑飞转，“既然已有人看到杀死赵冲的乃是那小孩儿，此节倒也不好抵赖，可他们却也说不清这小孩儿是不是我们烧当部人。此时这小孩儿生死不知，不能开口，只能先一口咬定这小孩儿就是我烧当部人！”
一番计议后贾婴朗声说道，“犀邪大王，你后一句话倒是说对了，杀死赵冲的正是这孩子！”却听羌人中又是一片大哗，“可你先前一句却是大错特错矣！你又怎知这小孩儿不是我烧当部人？
这孩子正是我部那多大王前些时日新收的义子，此子身负绝艺，我家大王对其极是喜爱！只是大王将其视若珍宝，总留在身边，此次大王派他前来正是让此子建立奇功，树立声望！”贾婴一边向那多大王使着眼色。
烧当部中一些头脑灵光的羌人早已会意，七嘴八舌地说道，“不错！那正是我部小王子！”“小王子勇武非凡，这才能以他十几岁的功夫造诣就结果了赵冲！”“汉军不过如此，哪是我烧当部的敌手！”“我烧当部有了小王子，他日定能建立大业！”此时的董卓若是醒着，定也要被这番话搞得莫名其妙。
那多大王虽然不精，却也不是傻子，怎能不明白贾婴的意思，也跟着说道，“那正是我的义子，孩子！你怎么也昏倒了，父王不该让你来这危险战场之上！唉，快！快将王子抬过来，看看我儿是否无恙！”竟也装得像模像样。
犀邪大王见此情景，也愣住了，他也不确信这孩子是不是烧当部人了。可转念一想随即森然道，“不对啊，本大王可是听闻你们围攻那赵冲不下，这孩子才不知从哪冒出独自与赵冲相斗，最后才杀了他。若是你部王子，你们为何看他独斗赵冲却不帮手？”
“嘿嘿，我家小王子自负武力极佳，与这强敌动手时自不会让我们这些碍手碍脚的草包相助，否则他还得分心护着我们。”贾婴这胡吹大气一番，羌人中信的人不禁连连赞叹，不信的却嗤之以鼻。
犀邪大王又是眉头一皱，如此问法这贾婴能有百句推诿之语，如何能问的出来？瞥眼却看到烧当部中几个羌人脸有忧色，紧张不已。心中一动，“不妨从这些烧当羌兵中找个人诈上一诈？”不容得贾婴再说，指着一个神情焦虑的青年烧当兵士道，“你！上前一步，本大王有话问你！”
那羌兵大惊失色，颤颤巍巍不敢动弹，贾婴心中一凛，此时若不让犀邪大王问这羌兵，明显是己方心虚，冷声对那羌兵说，“犀邪大王问你话，你可得好好回答，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可得掂量清楚。”
“是……是！”那羌兵才向前一步，犀邪大王就直直盯视着他的双眼，问道，“你可敢以我羌族先祖无弋爰剑的名义起誓，说这孩子是或不是你烧当部的王子？”
“我……我……”那羌兵吓得说不出一句话，不停要转头看向贾婴。犀邪大王这老狐狸如何看不出其中关窍，已确定了八九分那小孩并非是他烧当部人，赶快加紧逼问道，“这孩子到底是不是烧当人！”
“我……我不敢说！”那青年羌兵一脸痛苦地抱头说道。在羌族中，若是以先祖之名起誓后违誓，那后果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这青年淳厚，本就不善扯谎，此时还要以先祖之名起誓，更是不敢瞎说。
可这“不敢说”三字实是已暴露了真情，若回答是“是”这青年断不会犹豫，只有“不是”他才会说“不敢说”，犀邪大王此时已是确信无疑，嘿嘿冷笑不再询问，贾婴一脸铁青。
“如此空口无凭，本大王还说这孩子是我们先零人呢！”犀邪大王阴笑说道，一干先零羌人也起哄道，“就是，这小孩儿是我家大王新收的义孙，哈哈！”显是已不信贾婴所说，而众羌此时察言观色也已看出这孩子多半也不是烧当人。
“这小孩儿……不！这少年为我们除去了赵冲这心腹大患，乃是我羌族的英雄！不管他是哪一部的后辈，我们羌人都敬佩他！我犀邪愿尊这位小英雄部中首领为‘大首领’！众位大王以为如何？”却听犀邪大王忽然朗声说道。
“不错，不错！那赵冲曾杀我羌人无数，实是我羌族共同的死敌！如今这少年，不，小英雄为我羌族立下如此大功，咱们羌人哪个不服他？虽说他是个小孩儿，若这赵冲真为他所杀，我疾泊心底百二十个佩服！”却是那烧何部大王说道。
其余各部大王也都点头称是，羌人以勇悍武力著称，族人都敬佩身壮体阔、性格粗犷的豪侠，董卓如此小年纪竟能独自杀死赵冲这煞神，羌人中无一能有此等作为。若说他们对这犀邪大王和那多大王都各有不服的话，对董卓可全是真心佩服。
“犀邪大王先前既有约定，如今被这小英雄大义所感，不再争这大首领之位，倒也不失为大部首领的风范！”却是且冻部那高瘦首领说道。
犀邪大王见众羌部首领都进了自己所设套子，心中暗喜不已，他哪有这般天真得竟会良心发现，拱手让位。原来这犀邪大王眼见当下情势已是决不出谁做这大首领了，一计不成便另生一计。
先前犀邪大王环顾四周，见其他七部首领皆脸现惊诧之色，显是也不认得这少年。而此子既然能杀死赵冲，在部中定然不凡，本部首领怎会不识部中英雄少年，更不会不认下这天大的功业。
思虑此子定然是族中某个小部落中的后辈，而自己尊这小部的首领当大首领，那小部首领还不是要臣服在他先零脚下，做他先零的傀儡，便如他自己做这大首领一样，发号施令还由他犀邪做主。
如此还可不损毁先前的赌约，让其他各部不能再说自己恃强凌弱，不顾誓约，更可让那多大王也当不成这大首领。如此一举三得之计犀邪大王也佩服自己竟能想出，洋洋自得，这才把董卓捧到天上去。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董卓竟是个汉人孩子。只因董卓杀死赵冲，在犀邪大王看来，汉人怎会杀死保自己平安的护羌校尉？而且董卓出现在羌地，若非羌人，一个汉人小孩儿，怎敢跑到羌人的地盘上找死！正觉自己所想无懈可击。
